合欢可不信,昨晚他喝了那么多酒,一定事出有因。
“那怎么好好的,忽然开始喝酒了呢?”
陈昱苦着脸,弓着身子回:“昨儿个世子先回来,本来好好的,可后来有人回来说了什么,世子就忽然说要喝酒,怕是王爷北上,世子心里不痛快,这才喝了许多,我等实在劝不住。”
合欢忽然一顿:是啊,昨日父王北上,琼宁他怎会不担心呢,可她却只顾自己赌气,竟把他一个人抛在王府,实在不该。
她神色变换,眉目间的懊恼溢于言表。
“昨日您虽然离了马车,但世子还是派人跟着,后来回来的时候,似乎说了什么,世子的脸色就极为难看。”陈昱原有些挣扎,他也不知道这话到底能不能说出来,可跟着世子那么久,他就是不忍心世子一个人受煎熬,索性让娘娘知道,解开两人心里的疙瘩,他们这些跟着的人也安心。
是了,合欢将心底最后一点疑问拼在一处,怪不得昨晚他会如此失控,因为她孟合欢和白毓小云天见面,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一一猜到了吧?
昨日在戏楼,孟合欢当然是拒绝了小云天,可那戏园子不隔音啊,听到的人怕是不知凡几。
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去沙场,妻子又疑似和旁人打情骂俏,合欢想,如果换作是她自个,早就气得冲出去找人,而奚琼宁却只是自个喝得酩酊大醉,已经算是很好了。
莫名的滋味一点一点从心底冒出来,酸酸的,很不舒服。
合欢挥挥手,陈昱惶恐地退下了。她转身往书房走去,忽然很想知道,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奚琼宁在想什么,今早起来,他对昨日的事一字不提,难道,他已经对她失望透底了吗?
好似失去浑身力气,合欢无精打采地躺在榻上。
明明这么痛苦心酸,为什么琼宁只是远离她,而不来质问她呢?是连吵架都懒怠吵了吗?话本子说,人最失望的时候,连话都懒得说上一句,从此以后,相关的物事会被失望的人一点点清除。
合欢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不,她其实并不想被奚琼宁清除出去,从此只被他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女郎。
她猛地坐起来,因为动作太猛,头磕到一旁的榻上放置的长柜上。
“嘶...”呼痛一声,惊动旁边干活的侍女们,她们连忙跑过来,一看这景象心中已经明白,顿时又急又没好气道:“公主快放下手,让我们瞧瞧严不严重。”
“金珠儿,快在屋里找找药匣子。”
几人私下里翻找起来,合欢歇了一会,觉得头上的伤这才好些。
忽然,手好像碰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她拿过来一瞧,原来是个匣子,里头放了几封信,大概是方才混乱间不小心被人碰下来的。
她嘶了一声,头上的痛意过去后,这才有心思去看那匣子,准备将东西原样放好。
目光却忽然在信封上一凝:上头龙飞凤舞几个大字,正是琼宁的笔迹,他的字和旁人的都不一样,极为规整。于他而言,虽然没有寻常人写得好看,已经殊为难得。
“公主...长宁...”合欢有些苦恼:“他写我封号做什么?而且看用笔的稚嫩,仿佛是以前写得。”
他们两个居然认识了这么久么?只可惜,孟合欢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将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
命运让他们阴差阳错结为夫妻,却让她变得稀里糊涂,说不上是福还是孽。
合欢的指尖蜷了蜷,她终究还是将信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越靠近你,我越怕轻薄了你。”
孟合欢(跺脚):“你躲什么,本公主让你轻薄啊!”
第65章 旧症
◎合欢她,竟然受过这般重的伤?◎
此时已经到午膳时候,太阳当空,驱散了前些日子的寒意,捎来春日的回音。
陈昱正揪着金安后脖颈,一脸苦涩:“好我的猫大爷,您可不能嚯嚯这些书啊,你看世子对你多好啊,又是鱼又是肉的,你呢整天睡觉晒太阳,树上的雀儿落在身上啄你,你都懒得抓,今日怎么就跟书过不去呢?”
金安歪着脑袋,一脸不服气。陈昱摸摸它的毛:“猫爷,世子对您可是有再造之恩啊,当初您被您娘扔到院里,是世子收留了您,要不王爷都发话了,要送您去宫里流浪呢。”
“您那,可别看宫里是富贵地,就嫌贫爱富了,宫里的人可不好相处,听说他们最爱折磨人,折磨猫狗,就您这样子,连老鼠都不会捉,怕是会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