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怜对他们在聊什么确实没太大兴趣，也就听到什么综艺之类，两个人谈了三分钟不到，桑未怜屁股还没坐热，万天海便拿着签好字的文件走了。
路霖起身从休息室的冰箱里拿出一瓶甜牛奶放到桑未怜面前，也不催促他喝，转身去拿笔记本，等到将笔记本搬到茶几上时，那瓶甜牛奶已经被打开，里面少了一些，桑未怜唇角还有淡淡的奶渍。
路霖心尖微颤，移开视线，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他。
都不需要什么交流，桑未怜擦掉嘴上的奶渍，看向屏幕，那上面显示的内容便是他带过来的那部ao电影剧本。
“桑老师对这部电影有什么看法？”
“挺好的剧本，文艺爱情、家庭伦理各占一半，如果主演cp感强，拍出来效果会很好。”桑未怜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你觉得你和谁搭比较合适？”路霖问这话时，目光就没从桑未怜脸上移开过。
桑未怜在心中发笑，路霖还真是一点都憋不住：“我打算拒接。”
“我觉得我就挺合适的……什么？”路霖见他张口，根本不想听他说跟谁合作，听见谁的名字都不行，所以他选择大胆自荐，哪知道对方给的回答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桑未怜轻笑：“你急什么？”
他眼神晶亮，带着戏谑与一丝浅淡的欢喜。
路霖紧抿着唇，一张脸憋的通红，在捕捉到那丝欢喜的瞬间，心中已经有了笃定。
“我……”桑未怜不逗他，正色想谈谈自己的想法，眼前倏地覆上一片阴影。
他尚未反应过来，手腕被桎梏，后颈被拖住，后背紧贴在沙发上，头仰起的同时被路霖吻住。
这个吻很急，很深，也很久，久到桑未怜快要喘不上气。
他眼尾沁出生理性泪水，被放开后还没来得及报复回去，就被对方抱进怀里。
“如果不是这部剧本突然送过来，我还是可以再冷静几天的，但一旦想到你要跟别人拍这些，我就没办法冷静。你当我着急也好，性子耐不住也好，能让我追你，什么都好说。”路霖嗓音沙哑，桑未怜是喜欢他的，不然他不敢如此大胆。
“跟别人拍什么？”桑未怜推开他，半坐到他腿上，唇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下，“你是说拍这种……”
旋即手下移，又问：“还是拍这种？”
路霖一把抓住他的手：“都不准。”
“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桑未怜翻身坐回去，抽出自己的手，悠然自得。
“被你轻薄的身份。”路霖说的理直气壮。
“咳咳咳！”桑未怜被他的发言震惊到，他料想过各种回答，什么“老板、追求者”之类的，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角度，“我轻薄你？”
“对。”路霖开了头，也不管不顾了，“刚刚亲也被你亲了，摸也被你摸了，以前睡也睡了，标记也标记了，你不能不负责。”
桑未怜失笑，抬手捏住他的脸：“你的脸皮和城墙，哪个更厚？”
“我脸皮更厚。”路霖握住他的手，托到面前，在他纤白的手背上落下亲吻，“我前几天觉得再死缠烂打你可能会厌烦我，但冷静了几天之后，我也想清楚了。”
“比起虚无缥缈的疏离和看得见却摸不着，能握在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
“我对你的喜欢也是这样。”
桑未怜敛眸：“我不觉得我能谈好恋爱。”
“我也不觉得我能谈好，但爱情本来就是和另一半互相扶持，一起变好的过程，我爱你不是我和你关系的终点，是起点。”
桑未怜眼眶酸涩：“油嘴滑舌。”
“那你如果喜欢，我还能说更多。”路霖与他十指紧扣，“未怜哥，从喜欢上你的那一秒，我从未再设想过和除了你之外任何人的未来。”
“这个戒指，本来是想等你回国之后，将你约出来好好跟你道歉再送出的，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瞒着你，不会欺骗你，你愿意原谅我，并且给我一个机会吗？”
桑未怜没想到路霖连戒指都准备了，他突然紧张起来，多年来应对记者游刃有余的经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他张了张口，嘟囔着问：“你喜欢我的时候才多大？”
“十五。”
“那么小？！”桑未怜惊讶，“我们当时见过吗？”
“我爸妈在那一年出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你那时在他们住院的医院做义工，那段时间我见过你很多次。”
那段时间是路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从来没吃过苦，爸妈为他撑起了一片天，车祸那时他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天塌了。
十八岁的桑未怜为了大学的社会实践课题，在医院做义工，那段时间与他接触的人有很多，小到比他还年幼的孩子，大到年百老人，路霖也只是他顺手帮过一把的少年罢了。
但对路霖来说，每天能在医院偷偷看上桑未怜一眼，哪怕只是一个他对别人展露的笑颜，对他灰暗的那段时光都是极为治愈的。
“戒指也是父母出院的时候定制好的，本来想在爸妈出院那天送给你，结果听说你回国了。”路霖露出惋惜的神色，“当时如果勇敢一点跟你多说几句话，哪里还有如今假装小演员跟在你身边的失策。”
桑未怜愣住，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青涩的少年的脸庞。
他是有印象的，那个少年当时撞破了脑袋，半张脸都被纱布包着。他做义工的时候有给少年分过一次饭，之后便经常注意到他偷偷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