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舍,是江城最有名一家私宴。 据说鹤舍老板云九纾本不是江城人,只到江城十年,就已经将江城私宴做到了垄断。 她的私宴从不对外人开放,即使有钱有权也很难预约上。 能不能拿上号,全看九老板心情。 程舒逸接到谈茉莉的消息时,正在办公室骂人。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个不停,弹出新消息—— 【舒逸,我回国了。】 【罗拉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可以帮你,今晚来这里见我好吗?】 【我很想你。】 第9章 “说话啊。” 孟宁九步步逼近,冷冷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声音将司听白拽回了眼前的对峙中。 不依不饶的孟宁九还在追问着。 “呵。” 司听白极轻地笑了声,“我们好像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 弦外之音就是:我凭什麽跟你说。 司听白说完腾一下站起来,不屑地瞥了眼孟宁九,径直走了出去。 孟宁九被噎了下,看向司听白的眼神暗了暗。 酒局是晚上八点。 等司听白回宿舍洗了个澡换完衣服后,才刚过六点。 邵苏中间来过一次消息,叮嘱司听白一定要通知孟宁九今晚的局。 很重要,千万不能缺席。 看着一连好几条的感叹号和重复的地点与时间,足可见重视。 会是和什麽样的人喝酒呢? 姐姐也要喝吗? 如果喝完酒,姐姐是不是也要带着孟宁九回家? 训练大楼的练习生们都是削尖脑袋想出头的,所以从早到晚没日没夜泡在训练室里。手机从不带在身上,几乎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没出道的练习生,其实跟普通人没区别。 坐在床沿的司听白有一下没一下地搽着头发,再一次想起上午看见的场景。 练习室里的练习生们反复跳着同一支舞。 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做到最完美的程度,人不再是人,反倒像是被校对准确的仪器们,那玻璃练舞房就像是不会飘雪的水晶球罩,困住漂亮精致的瓷娃娃们。 而这,是自己即将迎来的新生活。 从逃出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要斩断过去的所有。 司听白这三个字不再代表司家三小姐,而是一张等待被检阅的空白答卷。 未知的前路看不见终点,司听白只觉得新奇又带着期待。 敷衍完邵苏的短信,司听白凭记忆输出一串电话号码。 【大姐,我已平安落地江城,看见信息后帮我跟妈妈和二姐报平安——想你的念念。】 短信变成已发送的模式,司听白才站起身来准备换衣服出门。 留在这里当练习生也好,日后被关在玻璃房子里变成训练机器也好。 只要能呆在程舒逸身边,每天都有机会与她见面。 做任何决定都是值得的。 …… …… 鹤舍地段选得好。 直观表现为晚高峰硬生生堵出了路面瘫痪。 程舒逸看着眼前飘红的车尾灯,偏偏手机还在震个不停。 三秒一条短信,一分钟一个电话。 扰得程舒逸有些烦躁地啧了声。 负责开车的司机察觉到了低气压,默默地将车载乐的声音调高了一点点,试图用音乐转移身后人的不耐。 这是一首少见的没有前奏配乐的歌,开头便是沙哑略带有些低迷的女声轻轻吟唱着。 词曲动人,写着满腔爱意,被这样唱出来,宛若爱人伏在耳畔低语。 独特的声线回荡在车厢内,如一缕柔和的风。 这是当年风靡一时的恋爱圣曲,一经发行迅速火爆全网。 歌者曾不止一次公开表示过,这首歌是为心悦之人而作。 司机想着这首甜蜜的恋爱歌抚平身后人的不耐,却不曾想弄巧成拙了。 “关掉。”程舒逸的声音响起,仅仅两个字却压迫感十足。 “啊…好,好的。” 不明所以的司机连忙切了歌,又听见身后人说:“以后不许放她的歌。” 切歌和屏蔽歌手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司机分神将歌手拖进黑名单,在按下确认键时,记了下名字。 谈茉莉。 车内又恢复安静,专心开车的司机不再琢磨歌单,所以也想不到这个被拖进黑名单的歌手正不断用短信和电话骚扰着程舒逸。 更不会知道,这首歌从词到曲的第一个听众,就是身后的人。 未读信息很快堆满999+,程舒逸拉黑不知道第几个号码后,选择了关机。 她回来了。 那又怎麽样。 艺人就像花,每个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花期。 而这朵茉莉的花期早就已经停留在了七年前,现在回来花盆早已经有了新种子。 程舒逸将车窗放下了些,六月的江城已经入夏,热浪裹在晚风里拂过来,没由来地让人觉得燥。 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走走停停的车灯汇集成红色的河,人的耐心一点点淹死在里面。 程舒逸将车窗关上,视线转回的瞬间里,自行车道上一抹白飞快地闪过。 赶在大雨和闪电到来前,厚重的云率先从天上碾过去,司听白加速了脚下蹬车的动作,裹着燥人热意的风在少女的短袖里撑起一个鼓鼓的包。 …… …… 红灯。 司听白捏住刹车等在路旁,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鹤舍的logo了。 她到江城不过一个月,却已经深刻体会到了晚高峰的可怕。 所以在出门时,她没有选择打车或是地铁。 少女的体内似乎有用不尽的力气,带着对喜欢人的想念,自行车也能变成风火轮。 终于赶在约定的时间前赶到停下,司听白锁好车,倚在路旁喘气。 鹤舍门口停着的车是陌生车牌,司听白估摸着程舒逸还没有到。 心里又开始忍不住猜测今晚这个局会是怎麽样一个局。 孟宁九在姐姐心里的地位很重要吗? 为什麽酒局会带着孟宁九而不是自己呢? 思绪纷乱间,熟悉的车牌终于从路面上驶过来。 停稳车的司机急急来帮忙拉车门,下车的人在接电话表情有些不善。 红裙似火,勾勒着女人的好身材,墨色长发被卷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就连发丝间都透露着精致。 司听白的目光稍顿,脚步忍不住追随。 “孟宁九还是不肯来吗?”程舒逸的声音略带有些许怒,“还是说你提前告诉她,今晚的局是谁组的了?” 电话另一端似乎在不断认错。 程舒逸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这而缓和:“你要是不想干了可以自己辞——” 话音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