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独被影响的,好像只有苏妙漪一人。 春去夏至,转眼过了一月。 说来也奇怪,苏妙漪的生活分明没有变化,可她却忽然对现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厌烦和惘然。 「就算你从前事事胜我一筹又如何,不过是在这朱鹭巷里风光一时罢了。」 穆兰临走前说的话,就好似给苏妙漪下了什么咒语,叫她浑身不舒坦。 苏积玉最初还没有察觉出什么,直到苏妙漪连每日的小报都不愿意出,也不愿意去书肆,苏积玉才觉得情势不妙。 “妙漪,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你,你抄这些佛经做什么?” 苏积玉目瞪口呆。 苏妙漪一幅勘破红尘的颓唐模样,懒懒地翻看着一本佛经,“娄县太小,看来看去也就那些人,写来写去也就那些新闻,没意思……” 苏积玉大惊失色。 卫玠离开也没见她这幅模样,怎么穆兰一成婚一离开娄县,她就开始抄佛经了? 苏积玉又忍不住犯愁,对着苏安安试探,“你姑姑会不会……其实心里喜欢的是……” 苏安安手里捏着一封信,“姑姑喜欢铜板啊。三叔公,你怎么又忘了。” 苏积玉:“……” 苏积玉:“你手里拿的什么?” “穆兰姐姐的家书,他们让我转交给姑姑。” 苏积玉又是一惊,“穆兰的家书,给你姑姑做什么?!” “那应该是穆兰姐姐有要紧事要告诉姑姑吧。” 苏积玉内心纠结了半晌,才从苏安安手里夺过那封家书,压低声音道,“我先替你姑姑看一眼。” 不等苏安安反应,苏积玉已经展开那薄薄的一张纸,上头只有两行字。 一眼扫完那两行字,苏积玉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精彩纷呈,只觉得手里这张纸犹如烫手山芋,恨不能当即丢了、烧了…… 一只纤细玉白的手伸过来,在他将心中念头付诸行动前拿走了那封信。 苏妙漪垂眼将信拆开,信上的那几行字简单直白,就好像穆兰叉着腰站在她面前说话似的。 「苏妙漪,猜猜我在临安碰见了谁?卫玠,那个你瞎了眼才瞧上的男人。我只是同你说一声,别给我回信,我没工夫帮你打听他的身份」 “……” 苏妙漪眸光轻闪。 苏积玉不放心地打量着她的神色变化,“这穆兰也是,事情都过去了,怎么还要特意来给你传话……” 苏妙漪眼眸低垂,将那信纸重新折了几折,攥在手心,“谁说这事情过去了?” 苏积玉讷讷半晌,才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你这个性子,没那么容易放下……去一趟临安,当面说清也能叫你彻底死了心,省得剪不断理还乱……” 苏妙漪抬眼看向苏积玉,“爹,你随我一同去吧。自我五岁那年,我们从临安迁来娄县,也已经有十多年不曾回去过了……” 苏积玉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暗沉,犹豫片刻,才摆手道,“临安那个地方,我不愿回去” 像是生怕苏妙漪再劝,他丢下一句“你若真要去临安,便带上苏安安一起”,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苏妙漪目送苏积玉有些仓皇落拓的背影,眉心微蹙。 “姑姑,原来你和三叔公从前在临安住过,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起过呢?” 苏安安双眼都在放光,“临安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临安的蒸饼是不是也与娄县不一样?” 苏妙漪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唔……记不清了。” “那我们何时出发去临安?” 苏安安才不管苏妙漪去临安做什么,只要一想到临安府有各种见都没见过的美食,便已有些迫不及待。 苏妙漪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再过些时日吧。” “就我跟你,我们两个人吗?” 苏妙漪转头,望向苏积玉离开的方向,“不,我们一家人。” 苏积玉本以为凭借苏妙漪的果断,她今日早晨收了信,下午就会启程去临安。 可出乎意料的是,苏妙漪竟一反常态,说从佛经里悟出什么急事缓做的道理,竟是将去临安的日子一再往后推延,至于拖到什么,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此后几日,苏妙漪回到了书肆。 书肆里那些学子很快发现了她的变化,她竟是不再坐在院中,也不再记录他们谈论的市井剽闻,而是在东侧间临窗而坐,研究着佛经。 “妙漪姑娘怎么突然对佛法感兴趣了?” 众人围在了窗边,看苏妙漪焚香读经。 苏妙漪翻看着经书,唇边噙着一丝笑,“只是近来翻看佛经,颇有感悟,觉得佛经能叫人平心静气,实在是该人手一本、日日揣摩的宝贝。” 学子中也有对佛经感兴趣的,听了这话立刻连声附和。只是他们瞧了一眼苏妙漪手里的佛经,又面露惋惜。 “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