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妙漪却已经从最初的愕然里回过神,冷笑一声,“好,这汴京城的客栈多了去了,我就不信家家都是裘恕的走狗,没有一间容得下我。” “还真让苏娘子你说对了,这偌大的汴京城,想找个和裘家没牵扯的店,那可是不容易。” 伙计皮笑肉不笑地合上店簿,一边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边却轻蔑地嗤笑道,“凡是我胤朝行商之人,谁不知道要想在汴京立足,最不能得罪的便是裘家。连这道理都不懂,还来敢来汴京……” 凌长风眉宇间的怒火霎时燃得更旺,蓦地上前一步,揪住了那伙计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凌长风。” 他的拳头刚举起来,就被苏妙漪拦住,压根没落到那伙计的脸上。可那伙计却扯着嗓子叫起来,“救命啊,打人了!临安知微堂的人来闹事啦!” 客栈内外来来往往的人都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过来,苏妙漪等人顿时成了视线焦点。 苏妙漪蹙眉,看了凌长风一眼,“松手。” 凌长风咬咬牙,想要将那伙计甩开,谁料却反而被他不依不饶地拽住,“你干什么?你打了人就想跑?!” 凌长风瞪眼,“我什么时候碰你了!” “你还狡辩……掌柜的,掌柜的!” 忽然看见自家掌柜从楼上走下来,那伙计立刻拽紧了凌长风,扬起声音提醒他,“知微堂的人把我打伤了,咱们报官吧!” 那掌柜的也是个精明奸猾的,一听这话,当即明白这是个在裘恕跟前讨好的绝佳机会,毫不犹豫地,“报官!必须得报官!” “……” 凌长风和苏妙漪相视一眼,都被气笑了。 有那么一刻,两人竟像是心有灵犀似的,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初刚到临安时,他们俩差点因为“吃白食”被玉川楼扭送去官府的画面—— 怎么能每次挪窝儿都碰上这种破!事! “知微堂的人在哪儿?” 一道威严却精神抖擞的男声忽然从人群后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客栈外头不知何时来了一队人,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宽袖交领道袍,头上戴着东坡巾,手里还盘着两个色泽棕红的文玩核桃。他横眉立目、一脸凶相地领着人走了进来。 “辛管事!” 客栈的掌柜一眼认出来人,立刻端起笑脸迎了上去,“辛管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祝襄带着苏安安走到了苏妙漪身后,压低声音,不动声色地向苏妙漪介绍,“这位是裘家的第二大管事,也是裘恕身边最得力的。” 苏妙漪眸光微闪。 “听说知微堂的人来了你们客栈?” 辛管事皱着眉,粗声粗气地问道,俨然一副气焰熏天、不怒自威的架势。 裘家管事找知微堂的人,还能为什么事?定是为着那些传遍天下的新闻,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掌柜的立刻殷勤地给辛管事引路,“辛管事,人在这边!” 眼看着辛管事气势汹汹地朝苏妙漪走过来,凌长风心口一紧,当即将纠缠不休的伙计一把推开,大步一迈站到苏妙漪跟前。 那伙计被推到了地上,被掌柜的一个眼神示意,顿时碰瓷似的哀嚎起来。 掌柜的对辛管事邀功道,“知微堂这些人在我们店闹事,刚被我们扣下,准备报官呢。辛管事,依您的意思,咱们是公事公办,还是私了啊?” 这便是将处置苏妙漪等人的话语权交给了辛管事。 辛管事锐利的目光越过凌长风,落在苏妙漪身上,定定地打量她,“你就是知微堂的东家,苏妙漪?” 凌长风侧身,将苏妙漪挡得严严实实,怒叱道,“姓辛的,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慈幼庄的事是我传出去的,那些新闻也是我写的,有什么冲我来!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苏妙漪眼皮跳了两下,不大领情地抬手,将凌长风推开,“他没那个脑子,都是我做的。” 顿了顿,她目不斜视地对上辛管事,眼角眉梢尽是不服输的讽意,“我就是苏妙漪,裘恕叫你来,是想怎么教训我?” 望着那双娇艳昳丽却锋芒毕露的眉眼,辛管事目光里自带的那些芒刺逐渐收敛,脸上的煞气也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却是感慨和恭敬。 众目睽睽之下,他拱手,领着身后那群裘家的家丁,向苏妙漪作了一揖,沉声唤道—— “见过大小姐。” 遮云陪着容玠去吏部。 马车上,遮云在座位后头发现了苏妙漪遗落的团扇,拿了起来,“苏娘子将扇子落下了。” 容玠看了一眼,“是她最喜欢的一把,替她收好。” 遮云点点头。 想起什么,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容玠问道。 “公子,知微堂前几日把慈幼庄的新闻传得天下皆知。如今苏娘子他们来了汴京,裘家难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