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也站起身,在他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的名字,很久没有用过了。艺名‘半修’。”
“真名呢?”
“……杨慎。”
朱萧索不禁侧过头,看向一脸笑容,白发苍苍的老翁。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你真的叫杨慎?”
“确实是巧合,回朱仙师,老叟真名就叫杨慎。不过,除了老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问过,没有人在意。”
杨慎说完,露出了一个饱含沧桑的笑容。
朱萧索也会心一笑。
冥冥之中,似乎天意也让他承担起此世传播杨慎之名的责任。
“既然你真的叫杨慎,那就值得我敬一杯酒了。”
“老叟惶恐。”
两人碰杯,溅出的酒花撒入江中。
“一壶浊酒喜相逢——”
“杨慎啊,你是马戏的演员,本来就是山鸡县的人么?”
杨慎道:
“回朱家主,老叟是国都生人,只是家道中落,几经辗转,才到了山鸡县,做个唱戏的老头。”
朱萧索看向杨慎,发现他说及过往,语气淡然,不悲不喜。只是苍老的双眼,望着粼粼波光的江面。点点水光,似乎承载着他的点点回忆。
片刻后,杨慎似乎意识到自己是在和无比厉害的大人物朱萧索谈话,不再惆怅,而是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多谢朱仙师。”
“谢我什么?”
“谢您问我姓名。”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第39章 瓜连蔓引
“接下来,再往南一路行七八天,穿过北境荒原,就到礼仙州州府了。在礼仙州州府,我们可以歇歇脚。”
七八天的路程,朱萧索是不想再乘着露天假发飞了。
还好,结义大哥甄念恩给他准备了新的飞行法器。
“我大哥给我准备的新飞行法器在哪?”
谪七涛面带笑容:
“往右边看。”
朱萧索看见右侧一个披红挂绿的椅子。椅子的外面有一个透明的罩子,罩子上还有个灵影仪,能将里面的乘客影像放大投射在外面,所有在地面上的人都能看到里面坐得是谁。
椅子下还飘着两条长联。
一条是:
甄念恩朱萧索,知己千古难觅。
另一条是:
朱萧索甄念恩,友谊地久天长。
看着这一点都不押韵的两句话,朱萧索愣了许久,咽了下口水。
微风吹过,耳畔都是尴尬的回响。
朱萧索当机立断,掏出自己的假发,面无表情的看向一旁面带笑意的谪七涛,微微发笑的朱景岳,和憋笑的华晋冕:
“甄兄的厚礼,我就先不收了。做人,还是要节俭点好。我们抓紧出发吧。”
“怎么,乘假发还能比坐灵椅更舒服?”
“不是灵椅坐不起,而是假发更有性价比。你们看,我从怀里掏出来就能乘坐,落地也能直接塞进怀里,携带多方便。我就不换了,咱们抓紧出发吧。”
在拥仙城的上空,三架灵车,围着一顶假发,在寒风中渐行渐远。
这七天多赶路的时间,是枯燥而又乏味的。
朱萧索的心,和他的冻得通红的脸一样,是无比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