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镜面缓缓坐下,眼看着他越走越远,她却只能独自哭求:“不要丢下我......求求你......求求你......”
明庭被舒遥发烧的样子吓到了。
退烧药已经喂下去半小时了,她浑身都被汗水打湿,鬓边细软的碎发紧紧贴着她皮肤,眉心褶皱丛生,双手紧攥着他的手臂不放。
尽管他已经将她紧抱在怀,一声声安抚着她的情绪,可她还是不停在哭,不停在喊,不停在抖,像极了她以前犯病时的症状,他有几分犹豫,要不要给张医生打电话。
直到听到那一声可怜的哀求,他贴近她耳边,坚定地告诉她:“哥哥不会丢下你,也不会走。”
他的声音很轻,有一句话一直没能说出口。
“我一直在等你。”
从他十八岁生日的那个夜晚,到她十八岁的成人礼。
1686天,他一直在等她长大。
他温柔拭去她鬓边的汗,轻轻吻她额头,像他们一起看完《托斯卡纳艳阳下》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她也是像这样困在自己的梦魇里走不出来,双手紧攥着他不放,他想安抚她,所以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浅的吻。
夜灯昏朦,她那双唇红润饱满,像一颗熟透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他俯身,轻轻吻她,气息交融,她终于安定下来。
......
舒遥早上是在自己的房间醒过来的。
昨夜搬到她房间的伊芙伯爵已经被搬走,只余一束开得圆滚滚的花束静静伫立在窗边的小几上。
窗外日光正盛,一缕强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照亮伊芙伯爵的娇艳,刺痛她的眼。
她的眼皮很重,头也在隐隐作痛,但她清楚记得明庭昨夜说的那些话。
他要和她结婚。
这是一件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的十八岁成人礼充满了戏剧性,今早醒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命运的掌控,在和明庭结婚这件事情上,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目前的状态,应该一离开明庭就会死。
生物意义上的死。
她无家可归,身边的关系网统统与明庭有关,她若是离开他,只能独自去流浪,可她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她连地铁都不会坐,更不用说她还有一身的毛病,光是ptsd复发就能要了她的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