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遥这些天一直住在医院,既不能外出,也没什么娱乐活动,甚至看看书学习都要被限制时间,她其实过得很不开心,可她不想让明庭担心,便总是调动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很好。
这时候听到这样的结论,她连装都不想装了。
她的确很难再回到以前那种完全安心放松的状态去生活,这是她经历绑架和脑震荡之后身体自然产生的应激障碍,她根本无法维持稳定。
若是每天强行控制情绪,会让她精疲力竭,再也没有精力去应付别的事。若是用药物干预,她会因此变得迟钝,无法专注学习也不能体会音乐带给她的情绪流动,这根本就是个恶性循环。
上一次试图脱离ptsd的影响她就休学了一年,前前后后用了五年多的时间她才算摆脱了疾病的影响,那这一次,她又要用多久?她此前为了上大学所付出的努力又算什么?
情绪就快要到达临界点,她不想当众崩溃,便顺势俯身靠近明星,用额头蹭着它的脑袋,试图掩饰此刻的情绪起伏。
可身体颤动的幅度早已将她的状态暴露,闻雅一个疾步上前,托住了她正在下滑的身体。
“遥遥,别逞强。”
开始了,又开始了,她的身体又在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往下蹦,她抬眸对上闻雅关切的视线,被泪水淹没的眼眸已经破碎,那些痛苦争先恐后从缝隙里流出。
她这些天所有的情绪都堵在闸口,医生那些话炸毁了堤坝,打破了她极力维持的平衡,情绪宣泄如潮,她无法抵御这样的失控,也无比痛恨这样的失控!
“我不想,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闻雅,可是我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
她捏紧了拳头砸向自己胸口,她讨厌这样崩溃的自己,却又阻止不了自己的崩溃。
闻雅一把攥住她手腕,“医生!”她吼出了声,“帮帮她!”
“快放她躺下!”
闻雅扶她躺在床上,医生赶忙上前控制住了她的双手,急得连英文都出来了:“don#039t fight your body!calm down!okay?you#039ll be fine!follow your emotions.and let it go!”
“breathe!”
舒遥紧紧闭着双眼,尽管眼泪不停淌,身体持续颤抖,可她还是听从医生的引导,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松开那团郁结在胸口的情绪。
明星在床畔嘤嘤叫,梅姨赶紧将它带出病房,舒遥狂乱的心跳开始在反反复复的深呼吸里逐渐平定,她甚至不敢打乱节奏,她生怕那种崩溃的感觉还会重回她的身体。
“哥哥,”她喃喃地念,“我要哥哥。”
“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好吗?”
闻雅不敢松开舒遥的手,她生怕舒遥再动手伤害自己,她单手掏出手机,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