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擎,悄声谈论什么。 公子无双,鸣珂锵玉。 他侧脸英俊得不近人情。 姜嘉茉的心口,被月亮啮咬出了一个潇洒的剪影,然后把他装进去。 这一边。 管弦声中,在无人听到的地方。 裴京聿都快坏成水了。 他嘲讽起周擎来,简直咄咄逼人:“周老板,上次你李代桃僵的事儿,我都给你好好记在功劳簿上呢。” 周擎腼着脸:“我这不是怕姜嘉茉年纪小,人情浅薄,伺候不了您吗。” 裴京聿寡凉地笑:“我和她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的。” 男人追问:“没人给我降火。要你们选妃给我?” 周擎又是递烟灰缸,又是赔不是:“裴公子...实话告诉您吧。姜嘉茉是上面的人,保了的。” 他挠头,在想怎么描述比较合适:“三年前,导演盛煦,把她托付给我...让我照顾。” 周擎放低了声音:“当时,沈容宴要结婚了,他没办法放下嘉茉。” 看见裴京聿垂眸不语。 周擎又说:“您也知道,沈容宴当年为了一个女学生,搬出来住,闹得满城风雨。” 他努努嘴,眼神望向小口喝汤的姜嘉茉,示意道:“就是这位呢。” 裴京聿听完就懂了。 他笑了,说:“我当然知道。他们歇脚的房子,还是我的。” 裴京聿很清楚他挚友。 ——为了一个女人,露草流萤的那一段旧事。 他和她没在一起的那些年。 窗外灯山影幢幢。 趋之若鹜的男人来重檐歇山顶,都想给她一个家。 裴京聿举起酒杯:“盛煦怕她受委屈;沈容宴结婚,也放不下她。” 他的眼神里,带着揶揄:“所以你呢?更是情种。为她开了一个公司,替他们安抚照顾她?” 周擎面露尴尬。 他招架不住裴京聿的审问:“我也是拘泥于人情世故而已,岂敢有私心去肖想她。” 他讨好道:“您家底雄厚,又有梧凤之鸣的手腕,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裴京聿笑道:“还讲究什么家学渊源啊。我就认识几个字。” 他眼神黑沉:“不像周先生,比狗还忠心耿耿,会讲很多诘屈聱牙的字眼。” 裴京聿一字一顿:“——用来给别人歌功颂德,替主人‘京阁藏春’。” 他讲完就笑,仿佛知道了天下,最大的开心事儿。 裴京聿眼里有玉石俱焚的尖锐。 他饮酒就呛到,雪茄痕烫在杯盘里,烧了一小段灰。 裴京聿咳嗽了一声。 他郁白的脖颈上,青筋外露,仿佛难受到极点。 张菡惯会察言观色,立刻会意,想给他斟茶。 她刚起身。 茶具就被一只纤巧白皙的手,捏在掌中。 姜嘉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裴京聿面前。 姜嘉茉:“不知道周总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裴先生多担待。” 裴京聿没接那杯茶。 他长身玉立,有点望断劫灰的冷静:“周擎很清楚,如何赔罪。” 男人笑了笑,尘光不染。 他拿起外套,起身走掉了。 他刚一出门。 周擎几乎快撑不住似地,颓然瘫坐在椅子上。 他身边的孙云岫,处变不惊,打电话安顿好其他工作人员。 一旁的张菡看裴京聿,拒绝了姜嘉茉。 她有点幸灾乐祸地提出:“裴先生是什么意思啊?需要我过去问问吗。” 孙云岫略一踌躇:“行,你去吧,保护好自己,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姜嘉茉敛眉,关心了几句。 她也起身告辞。 包厢里,只剩下孙云岫和周擎两个人。 孙云岫:“老周,怎么样,裴京聿那边有说法吗。” 周擎摇头,面如土灰:“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就是问了一些旧事。” 他耳语道:“裴京聿问,当时盛煦和沈容宴,让我好好照顾嘉茉,是不是存了再续前缘的心思?” 孙云岫蹙眉道:“这都三四年前的事情了。” 她说:“再说那些公子哥儿喜欢谁,岂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她侧身望向周擎:“嘉茉心思单纯。很多事,都是我给她挡下来了。” 周擎有点不安:“沈容宴上个月去市政厅,和他议员老婆签署了离婚协议。” 他静默了一会儿:“盛煦被他家里人弄到军区沉淀,开春也要回来了。” 一想起刚才裴京聿,咄咄逼人的模样。 周擎有些偏头痛。 他抬头对孙云岫说:“很多事不由你我选择,顺其自然吧。” - 姜嘉茉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想他。 游轮下,波涛卷着白边。 浮花浪蕊狠狠往船舷上抛洒,不要命一样。 哪怕隔着降噪的窗棂,她心里也乱得厉害。 门被敲响,是裴京聿的生活助理。 来人自我介绍姓霍,礼貌地邀请姜小姐,去坐坐。 姜嘉茉还没来得及,讲出拒绝的话。 霍助理:“裴先生说,平时他都到你这里来坐坐,今天,让他和你礼尚往来一次。” 姜嘉茉还没等对方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她关了机,没有存裴京聿的号码。 那个人就打来了轮船的内线电话。 裴京聿的嗓音沙哑,噙笑:“架子这么大,三催四请也不动,非要我上门把你抱过来?” 姜嘉茉眼睛有点发红,只说:“张小姐去陪你了。” 她毅然决然,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 “叮铃——” 门铃毫无征兆的掀起来。 她没汲拖鞋,赤脚往门边跑:“谁呀,来啦。” 姜嘉茉刚打开门,骤然被人裹进怀里。 是裴京聿。 这种窒息的拥抱好似一场征伐。 如水的月光砸到她的脊背上。 海浪的蓝波光,沁在她的裙摆,他的裤腿上。 晃荡难平,明灭不定。 那人勒住她,穿过长廊。 他力道太重,铆足了劲儿,要让她为他四分五裂。 姜嘉茉恨透了,他坏到骨子里的秉性。 只要她一想到,他明明在咳嗽,还拒绝她的茶;今晚还有别的女人伺候他。 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纤薄手掌拍打他的脊背:“你去和别人睡觉,不要碰我!” 裴京聿狠劲儿咬了她肩膀一口,宛如圣经里,该隐拓下血印。 渴肤症让她的感官放大十倍。 姜嘉茉抑制不住想要舒服叹息,神经酥麻如飓风席卷。 她小幅度颤抖,同时还在挣扎着:“你放我下来。” “你....唔”。 姜嘉茉的唇被人狠狠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