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痛么?阿白呆呆想着。
更密集的污水自这些坍塌的缝隙中渗出,而那窟窿则如泉眼一般涌出黄色的臭水来。
程不渔与阿白急忙凑上前去。窟窿中涌出的污水里掺杂着些枯枝烂叶,竟还有些细细碎碎的动物骸骨残渣。
……
二人忽而一愣,不约而同轻轻一叹,转过身去,沮丧又懊恼地跌坐在了石头上。
原来,这些水根本不是什么粪水,这些石头也不是人为垒砌而成,而是自暴雨过后山间冲下的碎石,因此处地势凹陷,堆积在了这里。
这些水也正是从山上冲下的雨水,混着黄土和枯枝烂叶,还有动物腐烂的尸体,这才腥臭无比。
阿白的心情实在是复杂。她原本祈祷这石壁之后千万莫要全是些粪水,可如今明了,只是些普通的脏水罢了。
没有粪水,却也没有出口,她原本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死了。
她愣怔坐在石头上,回忆着自已跌宕起伏的一日——这恐怕是她十八年来,最为离奇、最为狼狈的一天。
先是被耳听怒自南魏追杀到了北辽腹地荆襄,又被打伤迫不得已落魄奔逃,然后又被屠人富这蛮不讲的流氓抢做了儿媳妇,现在可到好,又跌进了这大坑之中,沾了一身臭水,出也出不去。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恼怒,越想越悲愤难当,胸口剧烈一痛,低喘一声,面露痛苦之色,紧紧抓住了自已的衣襟。
程不渔急忙扶住她,关切道:“喂,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么?你还好么?”
阿白蹙着眉头不说话。
程不渔又安慰道:“你莫要担心,咱们铁定能出去的。只是我需得想想办法。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
阿白还是紧紧蹙着眉头不做回应。
程不渔胡乱猜测她许是饿了,忽然又道:“你饿了么?我这里还有些糯米丸子。”
阿白却突然腾地站起,将手一甩,烦躁地开口道:“我不吃!”
程不渔一愣,抬起头,痴痴望着她。
即便此时,她已满身污秽,可洞口朦胧温柔的月色洒落在她身上,衬得她清冷的面颊更是美到了极致。
可这样美的一个人,美得超凡脱俗,像是月中仙子一样的人,却偏偏是个男人!
程不渔愣了有好半晌,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满面错愕地望着他,嘶声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