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土的脚甚至没有陷进雪中半分,像是轻轻飘在积雪表面,道袍迎风微微拂动,一步一步,不急不慢,向眼见喜走去。
这脚步明明轻若鸿毛,可落在眼见喜眼中,却似有千钧之重。
眼见喜眼中划过一丝惊诧和敌意。他嘶声道:“你,你是玄溪道人,陆旸?”
陆旸轻轻一叹,将木剑剑锋抵在了眼见喜的脖子上,道:“听说你要杀我?”
他很是从容,不怒不喜,不亢不卑。
眼见喜道:“你既然知道我要杀你,还上赶着来送死。”
程不渔将沈璟彦从雪地中拉起,二人立在雪中,已然忘记了疼痛,直愣愣望着望着他们。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明明杀不死我,却为什么也要来送死。”陆旸瞧着他,蹙眉道,“我是鬼谷子的传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剑已经架在了眼见喜的脖颈上,他还是轻蔑道:“哼,你说你是鬼谷子的传人,可依我看,这祈雪阵,也不过如此。”
“六贼之中,你最了解阵法,是么?”陆旸颔首道。
“正是。”眼见喜冷声,“莫说六贼,就是整个南魏加起来,也比不上我一个!”
陆旸点头,“你很自信,只是自信得有些盲目。”
眼见喜一愣,突然大叫道:“格老子的,你一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瞧不起你爷爷我?!”
这句话,出自一个孩童之口,声音又极其稚嫩,让程不渔忍不住发笑。
陆旸笑道:“那你可知道,你方才找到的那符号,是什么东西?”
眼见喜冷笑道:“自然是阵眼!”
陆旸微微摇头,道:“非也!此乃死门。”
“什么?”眼见喜顾不上架在自已脖子上的剑,突然坐起,整个人开始不住颤抖起来,“你,你是说,我,我,我找错了阵眼?!”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我”,简直压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陆旸道:“不错。你的确找错了阵眼。而且,错得相当离谱。”
眼见喜整个人失了神一般,“我竟然找错了……我怎会找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跳了起来,指着陆旸,道:“你、你必须证明给我看!”
众人见他反应如此强烈,都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陆旸轻叹道:“不过是个小小的机关,你何必去看。”
眼见喜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活像一个泼皮无赖的小孩:“我不管!玄溪道人,我不信我六十多年钻研阵法的学识,还不如你这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你骗我,你定是在骗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