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天楷走上前去,似愣怔了,许久未能从震惊之中缓解过来。
他在冷冰臣面前慢慢跪下,蹙眉低头,良久才道:“师父,徒儿……徒儿是和您谈及了在镇上看到陆师兄一事,但只是提及而已,从未有过半点妄念啊!”
他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委屈,似压根不敢相信自已刚刚听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冷冰臣竟然会怀疑到他头上。
程不渔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原来在镇上酒楼那快马扬鞭的小道土,就是眼前这人。
岂料冷冰臣竟衣袖一扬,“啪”地一声,一掌掴在了曲天楷的脸上。
这一掌突如其来,就连季和光身侧的邹月婵脸上都现出了难以相信的错愕。她微微上前半步,却又看向季和光,抿了抿唇,止住了脚步。
曲天楷一手抚着脸,眼中已沁出了泪。他缓缓转过头,望着冷冰臣,目光不住抖动着:“师父……”
季和光原是微阖着双目,此时却也睁开了来。
“冷长老,若徒儿有嫌疑,细细盘问,仔细分辨便是,何故动手?”他蹙眉沉声道。
“我紫霄宫中,绝无可能出现一丝一毫有违门规之事。”
冷冰臣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她死死盯着曲天楷,目光亦是刺人,一字字道:“即便是有嫌疑,也决不容忍。”
张开明蹙眉劝道:“冰臣啊,我们知道你最看重门规。当初,陆旸偷学外门功法一事,也是你最为坚决要求他离开太和。可是楷儿一向老实,性情恭谨温和,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冷冰臣的面色仍是冷得令人发抖。若说沈璟彦已经够冷,那么冷冰臣当真人如其名,比沈璟彦还要冷上许多。
张开明又悠声道,“处罚弟子,须得有证据。更何况,我太和之中,对于动手打骂弟子这件事,向来不尊崇。”
他望向季和光,“掌门,您说是么?”
季和光虽不回应他,却也幽幽叹道:“冰臣,你未免太急了些。”
冷冰臣扫视了他们一圈,似压根就没有听见一般,低头对仍然愣怔在地的曲天楷道:“知晓陆旸要回来的,只有你一人。我责罚于你,是因你竟串通了其他人,盗取却邪。”
“其他人”。
此言一出,孙令九和张开明对视了一眼,同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冰臣啊,”孙令九宁和又颇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徒儿,串通了我二人,或是掌门,偷了却邪么?”
冷冰臣勾起唇,望着他们二人,冷冷一笑,“难道不是么?”
张开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道:“你啊,总喜欢妄加猜测。你无端指责楷儿与我们勾结偷盗,那么我倒想问问,我们何动机之有?你当年那般坚定要将陆旸逐出师门,今日陆旸回来,倒是该我们问问你,是你做了这事,又想要撇清罪责,莫不是将楷儿拉出来挡箭么?”
冷冰臣却失声冷哼一笑,“我不过是视门规重于一切罢了。我紫霄宫不仅是太和的医馆,更是太和的律所,自然是不能宽纵了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盗走却邪,与我有何好处?我是能将它拔出?还是楷儿能将它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