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不渔笑道:“虽然有人走,却不知走过的那些人到底是死是活。”
沈璟彦瞧着他,似笑非笑:“你莫不是想试试?”
程不渔道:“这周围已经没有路了。已经走到这里,难不成再返回去么?更何况那车的痕迹,便是在里被风吹散的。那人一定是走到了这里来,只不过后来又转向哪里,便不得而知了。”
沈璟彦忽然不知哪来的好奇,竟然也跟着道:“无论他转向哪里,这四周都已经是沙海。既然返回去也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那咱们不妨走走看。”
程不渔眨了眨眼,道:“沈璟彦,从前我不谨慎而你谨慎,现如今你怎和我一样不谨慎了?”
“近墨者黑。”
沈璟彦只平静说出这个四个字,便又道,“而且这流沙的位置并非一成不变,受各种因素影响,它出现的位置往往都是不确定的。”
程不渔转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金黄的沙海,展颜笑道:“与天赌命,小爷我也很感兴趣。”
沈璟彦无奈一叹:“看来这便是你我二人都被屠人富同化了的下场。”
二人彼此苦笑,又翻身上马,马蹄缓缓踏在柔软的沙子上,每一步似都像踏在未知的命运中,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遭遇什么、是生是死。
如此,又走过大约二十丈的距离,一切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沈璟彦忽然勒马叹道:“师父说得果然不错,只要在沙子上走得平稳,遇到流沙的机会倒也不算很大。”
程不渔忽然想起先前赵治策给他们的那张舆图来。他展开舆图,思量了半晌,沉吟道:“我们现在,大概在这个位置。再走上不足一个时辰,便能离开这片沙海,去到金月湾。”
“金月湾?”
沈璟彦喃喃道,“是昨日那些东瀛人提到的地方?”
程不渔面露喜色:“看来,我们的确是走对了地方!”
他收起舆图,刚抬起头欲纵马而行,却忽然睁大了眼睛,整张脸、整个人都僵木了起来。
他抬起手,指着一处,嘶声道:“沈璟彦,那是……是,是什么?”
沈璟彦定睛一看,却见遥远的一处山丘之上,一个昏黄发黑的柱子正通天而立,再细细看去,那柱子似正在向这个方向移动,因为它已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明显!
他俶尔也变了面色,失声道:“是沙暴!咱们得快些走了!”
“不能走,是得跑了!”程不渔惊声道,说罢,二人同时扬起马缰绳,两匹健马长嘶一声,四足踏沙,飞掠而去。l
那黑黄色的沙暴已向他们迅速逼近。不过是呼吸了两下的功夫,他们明显感觉到自已四周的风力已陡然增加。马鬃已斜斜歪向一边,狂风肆意撕扯着他们的衣衫,袍摆被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