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摇头苦笑道:“一猜就是。自从十八皇子回到南魏后,你便不似从前那样开朗了。我这调皮的徒儿,心怕是被沈大皇子带到千万里外去了。”
程不渔眨了眨眼,讪讪道:“是么?我当自已是有些累,所以才没那么多精力的。”
“你已经累了四个月了!四个月也休息不好么?”
叶舟忽然顿了顿,“不过,十八皇子回到了南魏,封了裕怀王,你难道不替他开心么?”
“我自然是替他开心。但是……”
“但是”两个字微微颤抖了一下。程不渔默默看着手里的那封书信,忽然不说话了。
叶舟若有所思,伸手拿来他紧紧攥着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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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渔,见字如晤。
分别四月,你可安好?
春暖花开,应是故人相见的时节。风传花信,雨濯春尘,我本盼与你一道江湖共赏,可如今却唯有天上月替我日日来关切你。
你安好,我便安心。
父皇已御赐国公女大婚于八月,我此生恐唯此了了而已。
我已再无离京的机会,不渔,代我看遍江湖,好么?
琴诗酒伴皆抛我,雪月花时最忆君。
沈璟彦,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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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数语,提笔又止。
叶舟忽然沉默。他扭头看向仍垂目的程不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大抵已知晓程不渔的心情,只因他自已也忽然心头有些苦涩。
替自已的徒儿苦涩。
“师父,我……”
程不渔的眉心蹙了蹙,却终究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
“嗯?”
叶舟也没有说什么,只静静等待着他。
程不渔闭上眼睛,抿了抿唇,嘶声道:“我不愿……我……”
他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眼眶已微微泛红,“师父,一切只能如此了,是么?”
叶舟想了想,道:“那你觉得还会怎样呢?”
程不渔沉默片刻,低声道:“他不快乐。”
叶舟看着他:“没有他,你也不快乐。”
程不渔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是啊。若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便也罢了。可如今他已成了自已心头的一块肉,分别许久,他没有一日不在惦记那身在南魏的十八皇子。
他快乐么?我们还会再见么?以后当真要各安一方了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