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卡强迫自己忽视他们的异常,他拿出那支珍贵的药膏,用指甲一点点扣出挤出最后一点存量,把宁屿从地上拉起来,说:“我给你看看脸上的伤口。”
“好。”
拨开稍长的刘海,卢斯卡看到宁屿的侧脸的血痕还没擦干净,他用相对干净点的水给他冲洗干净,然后仔细观察。
额头两侧、眉骨上完整光洁,没有看到一丝擦伤的痕迹。
感受到了背后阴恻恻的目光,卢斯卡开始心跳加速,汗流浃背,但他还是假装满脸惊讶,捧着宁屿的脸看来看去。 ', '>')('“真是奇怪……我明明看到你磕破了额头流血了。”卢斯卡用余光瞄了眼利维坦。
尾巴啪的一下抽开了卢斯卡的手,利维坦道:“我检查过了,他没事。”
语气故作冷淡,脸色写满不爽。
卢斯卡眉毛一挑,说:“这样啊,也许是我看错了。”
夜已深了,外面的篝火逐渐微弱,明暗切割,身在其中的人谁也看不清楚暗潮下的汹涌。
卢斯卡说起正事来:“今晚有点奇怪,大家都没待在营地里。”
宁屿一回来就往这“牢房”里跑,还真没留意岛上的其他人,他问道:“什么意思,他们换了地方扎营?”
岛上一切都陷入了沉寂,卢斯卡说:“他们像是消失了一样,我一路跑过来也没看到守夜的人,我刚才还去翻了几个帐篷,里面也一个人也没有。”
宁屿说:“可是营地里没有被野兽破坏的痕迹,他们不可能全都无缘无故失踪啊。”
感受到了一双狐疑的眼神盯着他,利维坦慢悠悠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卢斯卡,然后懒洋洋地缩成一团,尾巴尖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宁屿的手指。
勾得宁屿忍不住问他:“你白天有听到什么动静么?”
利维坦摇摇头,脖子上的锁链随之窸窣作响,努力回忆道:“我的尾巴太疼了,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在睡觉,是我太没用了,什么也没听见。倒是快到傍晚的时候,听到了几声刺耳的响声,听起来好像是你们人类的枪声。”
这两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卢斯卡抓住了关键信息——有人开了枪。
宁屿也抓住了利维坦传达的关键,他恨不得把利维坦捞出来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尾巴的伤还没好。
卢斯卡没眼看两人叽叽歪歪的,篝火已经熄灭了,外面的海浪声突然异常响亮,带起耳膜的共鸣令人感到不安。
“今晚的浪声怎么这么大。”利维坦像是随口嘟囔了一句。
两人推开栅栏,只有手上这一根火把的光源,视力极佳的宁屿远处正在发生的异常。
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变得狂暴,一道巨大的水墙逐渐升起,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岛屿逼近,仿佛是海神的怒吼,要将一切吞噬。天空中的云层变得厚重而阴沉,闪电在云层中穿梭,照亮了海面上一道道不断升高的巨浪。
海浪的颜色从深蓝变成了墨黑,它咆哮着,要将岛屿撕裂。
岩石被海浪的力量击打得粉碎,第一股巨浪直逼脚下的小缓坡,沿岸的树木开始剧烈摇晃,大树被连根拔起,满山的走兽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试图寻找一个避难所。
又一股浪盖过了前浪,水墙将岛屿包围,冲刷上了山坡,将泥土和植被一并卷走,留下了一道道土地的沟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