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他……”顾知灼用清冷的声音说着一件事实,“皇上不会应允的。” 谢应忱微微颔首:“除非,和皇上进行一场交易。 交易。 谢应忱得以出宫,说到底,就是一场涉及利益所向的交易。 顾知灼默默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了,越想心里就越恨。 顾家一直坚守着与太祖皇帝的誓言,一代一代护着大启疆土,不让北狄人踏进大启一步。 顾家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顾以灿不到十五岁,顾以炔刚满十二岁。 顾家这一代的男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可结果呢。 大启负了顾家。 皇帝负了顾家! 顾知灼任由自己的泪水滑落眼角,不住地往下流,浸湿了脸颊。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落泪。 谢应忱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姓谢,现在的他不配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更没有任何可以让她不恨的理由。 “交易?” 顾知灼呢喃自语,顾家付出了血和命,到头来,她连想把爹爹遗骨带回,都需要“交易”。 她自嘲轻笑,拼命地去想,如今镇国公府还有什么筹码,能让皇帝心动。 是北疆虎符,还是爵位?! 见她眉眼微动,谢应忱发出低低的轻叹,交出虎符和爵位都只是下下策,不得万不得已,宁愿先按兵不动也不可如此轻率。 他道:“可以用作交易的,除了利益,还有把柄。” “若是没有……”也可以“造出”一个把柄。 把柄? 顾知灼眼睛蓦地一亮。 若说把柄,还真有! “公子公子。”顾知灼上身前倾,她的眼眶红通通的,迫不及待地说道,“国公夫人她……不!对!劲!” “国公夫人?”谢应忱一想,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据他所知,这位国公夫人是个面甜心狠,表里不一的人。 “她可能和皇帝有勾连。” 什么。怀景之大惊失色,连谢应忱也不免露出了一丝意外。 勾连? 嗯嗯! 顾知灼毫不避讳的把府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全告诉了谢应忱,越说越生气。 谢应忱思忖道:“铁矿山你可知在哪儿?” “知道。” 谢应忱向怀景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命人去瞧瞧,怀景之颔首应诺,心想:给了差事,公子应该气消了吧? 谢应忱曲着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榻,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 顾知灼不满地嘀咕着:“当年先帝还跟我保证呢,说季氏温柔娴良,品性极佳什么的,一点都不作准。” 就算公子在,她也要说! “先帝的眼光真糟!” 她因为有着先帝的保证,季氏进门后,从来没有为难过。 谢应忱心念一动:“你有没有想过……替嫁。” 这两个字从他的唇间吐出。 “啊?!” 这一刻有如醍醐灌顶,所有没有想明白的种种全都在顾知灼的脑海中疯狂串连了起来。 一切说通了! 是她先入为主,上一世,她亲耳听到季氏说是死去的孪生妹妹阴魂不散,一直纠缠着她,所以她并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谢应忱淡淡道:“这确实是一个把柄……” “公子。” 重九在外头禀说:“太医正来了,还有晋亲王。人刚刚进府。” 顾知灼抚去了颊边的泪痕,赶忙道:“公子,要不要改变脉象?太医正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 以公子现在的脉象,太医正一定摸得出来他这回死不了了。 “不用。” 谢以忱含笑摇头。 于是,在晋亲王他们进来前,顾知灼先悄悄避了出去。 “公子。”怀景之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现在时机不对,顾大姑娘太急了。” 他指的是镇国公遗骨一事。 公子竟然完全没有劝顾大姑娘稍加忍耐,这件事若是在合适的时机曝出,足以让皇帝威信尽失,军心动荡。 而现在,只会让镇国公府提前和皇帝撕破脸,公子反而会陡增压力。 谢应忱淡笑道:“所以,我得尽快‘好起来’。” 他不想让她忍耐,她可以为所欲为的做任何事。 他得走上朝堂,成为她的底气。 “你差事做完了就出去跪着。” 怀景之只想抽自己一嘴巴,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太医正是跟着晋亲王一起来的。 在谢应忱搬出宫后,晋亲王还是第一回来看他,见他竟然醒着,不免一惊。一通寒暄后,晋亲王用眼神示意太医正给谢应忱摸脉。 太医正拱手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