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南珂微微颔首,笑容清浅:“咱们观里,菌子的膳食做得极好,上回太……老夫人尝着不错,我就说您得了一些从滇州带来的野菌子,老夫人答应过几天再来,四下走走。” 她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抿唇道:“方才我姑母派了贴身嬷嬷来,皇上命国公府接我回去。这些日子,多亏了观主你照顾,我想着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决定等老夫人她们来过后再回去。” 观主感动极了。 自打季姑娘住到这里后,她们女观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先是季姑娘用后山的菌子做的菌子席得了不少夸赞,香客越来越多,现在又给她们搭上了一个登天梯。 不但如此,甚至还为了帮她们女观够上这登天梯,连国公府都不回了。 观主拉着她的双手,激动莫名,连连道:“季姑娘,一切都得仰仗你了。” “这是应该的。”季南珂温和地说完,又道,“观主,老夫人颇为喜欢我们观中的玉皇阁,你看,要不要再清扫布置一下。” “要,要!当然要。” 观主满脸喜色,若是能得了贵人亲睐,说不准她们也有成为太清观的那一日。 真是托了季姑娘的福。 “我来好了。”季南珂贴心道,“我知道那位老夫人的喜好。你再叫几个道童帮我搭把手就是。” 她事事都安排的颇有条理,观主连连应是,全按她说得去办。 季南珂把玩着垂下的荷包穗子,慢慢弯起了嘴角。 顾知灼永远都只会在这个小小的内宅里争来斗去,以为斗倒了姑母,自己就会和向她俯首认输。 为了争风吃醋,不择手段。 季南珂慢慢摇了摇头,顾知灼的眼界太窄了,也是,在内宅长大的女子不过如此。 她当然会回去。 而且是要风风光光的回去!要镇国公府俯首叩拜求她回去,只有这样,她才能把姑母从泥沼中拉出来,立于不败之地。 送走了观主,季南珂就没事先去了玉皇阁,交代女冠们暂时闭门不接待香客,又让观主准备上好的野菌子,交代了好几道菜谱让厨房去试,自己则整整一天都在玉皇阁清扫。 观主紧张极了。 她生怕太后她们来得太快,观里没有准备好,又怕她们不来,空欢喜一场。 好在没有让她忐忑多久,不出三天,昭阳公主伴着太后一同来了。 “江夫人,昭姐姐。” 两人是微服来的,太后化名江夫人,昭阳自称孙昭,季南珂也就假装不知道她们的身份。 “珂儿。” 昭阳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好些天没见了,本……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 “我若回去了,今日就见不着夫人和您了,岂不可惜。” 季南珂说得豁达,领着她们进了女观,一路上赏景说笑,哄得太后眉开眼笑,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连夸了好几句。 女观景致清雅,走了一会儿,趁着太后赏玩之际,昭阳挽着她的手臂,说起自己被顾知灼欺负的事,义愤填膺地说控诉顾知灼蛮横无礼的种种恶劣行径。 花会后,她被父皇怒斥了一顿,都有好几天不肯见她了。 季南珂柔声安慰道: “我那位表妹她其实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平时家里宠着任性了些。” “就连我姑母平日里也得让着她,生怕惹她不高兴。” “您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哎,她这般跋扈,你在镇国公府里肯定也受了不少委屈。”昭阳感慨着,“不过,镇国公府没有派人来接你吗。我父……” 昭阳抿了下唇,改口道:“我父亲说,宫里已经带了话给国公府。” 季南珂的眸光明显暗淡了,又似是毫不在意道:“女观待着挺好的,我若回去,我表妹会不放心。” “你呀!” 昭阳实在恨铁不成钢。 季南珂笑了起来,凑到她耳边说着悄悄话:“咱们观里的桃花符最是灵验不过,昭姐姐,您要不要去求一张。” 昭阳想起了自己最近瞧上的那个青衣:“好呀。最近京里出了一位青衣,男身女相,生得极为妖艳,也就比……” “你知道东厂的沈旭吗。”她附在季南珂耳边调笑着说道。 沈旭,季南珂自是知道,也在某次进宫赴宴时,远远地瞧见过一面。这人的眼睛太过阴戾,让人很不舒服,她真不搞不懂,皇帝为什么会让这么个动不动就灭人满门的人留在身边,还许以高位。 昭阳兴致勃勃地说道:“这青衣长得也就比沈旭稍逊色了几分。” 她出嫁时,就问父皇讨过沈旭,但父皇不肯还骂了她。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得不到手。 她凑近季南珂,露出了暖昧的笑:“……我瞧上的这个青衣,身段柔软,腰细腿长,简直绝了。” 太后赏着景也听到了几句,呵斥道:“昭儿!休得胡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