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晋王打了个寒战,嘴唇开开合合,终究说不出话来。 皇帝勃然大怒:“顾家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他猛地站了起来,走下了御台。 “皇上息怒。” 宋首辅连声道。 他已经被这位顾大姑娘惊了无数次,心口一跳一跳的。 这若是治一个君前失仪的罪…… 他刚这么想,就见顾知灼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年岁尚小,还未及笄,眼泪这么一流,就像是受尽了无尽的委屈和不平。 晋王占了平西疆的军功,抹去了镇国公所有的功绩。 她是在为父报不平,哪怕一时激动也只是对着晋王,并未有任何的犯上之举。 若非要追究,只会显得皇帝心胸狭隘。 首辅高悬的心略略放了下来。 先是以一幅头盔扰乱皇帝心神,重提镇国公平西功绩,扯出晋王抢占军功。 晋王是皇帝真正的心腹,可他抢占军功在先,没有立场再说话,相当于断了皇帝的口舌。 进而步步紧逼。 为的就是入紫极阁。 皇帝要退朝,她就拿头盔砸晋王。 皇帝一生气,她就哭。 她未及笄,未出阁,勉强还算是孩子,谁能和个孩子斤斤计较? 这位顾大姑娘,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顾韬韬这闺女是怎么养的啊。 皇帝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顾知灼走过去把头盔重新拿起,她用双手捧着,面向着皇上,委屈地流着泪道:“皇上,我父居功至伟,当入紫极阁!” 师兄说,要化解祝音咒,需要让爹爹享万民香火。 无论是为了拿回爹爹该有的功劳,还是为了这该死的祝音咒。 她都要让爹爹入紫极阁,从此得享大启百姓供奉,和皇室气运。 此事,不成也得成。 她的目光扫视朝堂。 “谁有意见?” 她的双手还稍稍提了提,仿佛谁要是说个“不”字,头盔下一个砸的就是谁。 第66章 顾知灼目光所及之处, 一个个尽数小退了半步,生怕她真砸过去。 文武百官神态各异。 如今朝堂上三党割席,分庭抗礼。 晋王一派早就没了说话的余地, 没看到连晋王都理亏了吗?被顾大姑娘砸了都没话可说。 其他人都分别看向了卫国公和宋首辅。 卫国公抚了抚衣袖,默不作声。 晋王横空而出, 皇帝又百般信重, 区区几年自己就快被挤占得没位置了,卫国公早就憋了一口气。若是把西征的功劳实打实的说明白了,没有了这点子花团锦簇的表面功夫,晋王还有什么脸站在朝堂上,事事和自己争! 顾家要的仅仅只是死后哀荣,不涉及任何利益, 无伤大雅。 他不说话,相当一部分官员偃旗息鼓,做壁上观。 宋首辅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镇国公顾韬韬平北征西,保住了大启江山稳固, 虽非开国之功, 也相差无几。 其功,确可入紫极阁。 这两人不开口,朝上静默了。 静得让皇帝的心里有些发毛。 他站在御台下, 满腔怒火让顾知灼的眼泪浇得上不去下不来,堵在了胸腔,堵得胸口发闷。 从前他一直想像先帝那样不被党争裹挟, 不管朝上如何争吵不休, 都能圣心独断。 然而现在,朝上谁也不争了,他能圣心独断了, 他却没来由地慌了。 “朕都说了,不可。顾家是想违抗圣意?” 他走向顾知灼,与她相隔不过十步,语气不耐:“还是,你想拿这东西砸朕?” 顾知灼抱着头盔毫无真心地说道:“臣女不敢。” 皇帝清了清嗓子,找回了些状态,冷哼道:“退下,今日之事,朕不再追究。顾大姑娘,为人臣子当知分寸,晓进退,不该自己得的就不要去肖想,懂吗?” 顾知灼的羽睫轻轻颤动:“臣女懂。” “为人臣子自当尽本份。臣女会转告兄长,他既为镇国公世子,理当本份地留守北疆,总待在京城做什么。” 什么意思? “自去岁一役,北疆太平了许久,太祖皇帝说过,闲时勤练兵,忙时打胜仗。兄长身负重任,也该带着北疆军多出去拉练拉练。皇上您说是吗?” 宋首辅倒吸一口冷气,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这位顾大姑娘总有让人出乎意料之举,这胆子大的……明知皇帝忌惮顾家兵权,她还明晃晃地把兵权拿出来作为胁迫。 她是在威胁自己!皇帝怒火中烧。 一直以来,镇国公府就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拔不出来,又咽不去。 尤其是他刚登基那会儿,登基大典上,顾韬韬没有应命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