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道她现在的卦爻都这么生疏了吗。连凶吉都算不准? 顾知灼非常震惊。 难受!没见到师父,这种感觉,就好像有罪在身又迟迟得不到宣判一样。唔,也不能这么说,她这一世除了乱认师父外,也没别的罪吧? 胡思乱想着下了山,等坐着马车回到京城也快正午了。 顾知灼把手靠在车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京城大街,心念一动道:“公子,我们去看戏好不好?” “他们说香戏楼新来的青衣颇为风姿动人,惹得大公主昭阳倾心不已,和龚提督公然争抢起了美人。” 谢应忱眸色暗沉,若无其事地问道:“谁说的?” “好像是郑四。”上回从晋王府出来后,郑四说请他们去看戏,“郑四还说,京城里开了盘口,赌谁能得着美人。郑四叫顾灿灿去下注,被顾灿灿打得抱头蹿。” 顾知灼轻快地说着,谢应忱无声地笑了一下,动作轻柔地撩起她颊边的碎发。 “那就去。” 谢应忱掀开车帘吩咐了一声,马车直接拐去了香戏楼。 在门口停下后,立刻有小二出来迎了,把他们领到二楼的包厢。 谢应忱点了些点心还有茶水,给她递了戏折子。 顾知灼随意地翻了一遍。 一会儿要开演的是一部她从没有看过的戏,心中的兴奋又多了几分。 没一会儿,茶点都上来了,谢应忱抬手给她斟了茶。 香戏楼的生意相当不错,一楼的大厅里坐满了人,一片喧嚣。 有人是专程来看青衣的。 但更多的只是单纯的戏客。 顾知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底下的高谈阔论,说着朝堂,谈着阴私,论着是非,再一想到,这里其实是东厂的一个据点,顾知灼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怪要在戏园子里设据点,她在这里也就坐了一会儿功夫,就连兵部侍郎的小舅子偷了他小妾这样的事都知道了。 戏台的方向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敲锣声,意味着快要开戏了。 顾知灼兴致勃勃地俯视戏台的方向,忽然响到小二嘹亮的嗓音。 “宋老爷,您请!” 咦? 是宋首辅。 他是和谢璟两个人来的,跟着小二的指引,走上了二楼。 顾知灼盯着宋首辅的面孔看了好一会儿,秀眉深深地蹙了起来,抬手掐了几个诀。 她向谢应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背朝后靠了靠,不让他们发现。很快宋首辅他们走过了这间包厢,向后头走去。 “公子。” 顾知灼正襟危坐,郑重地缓缓启齿道:“宋首辅他有血光之灾。” “是死劫,就在现在。” 第74章 上一世, 宋首辅是死在七月。 而如今,他的印堂正笼罩着很浓郁的死气,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的死劫提前了。 顾知灼把罗盘拿了出来,仔细推算了一番。 戏台的方向传来悠扬的丝竹声, 一个纯净如清泉般的嗓音响了起来, 柔曼婉转,戏楼静了下来,只余下这欲诉还嗔的唱腔。 磁针停在了某个方位。 “黄泉卦,大凶。” 顾知灼用掌心托着下巴。 前几天,她还想过,若是宋首辅不死, 为了大启,他会不会舍弃皇帝另择新君。结果,今天就大凶了。 她抬眼注视着谢应忱:“公子,宋首辅若是死了, 局势也会大变吧?” “对。” 宋首辅就像定海神针, 让摇摇欲坠的朝堂维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若是宋首辅突然死了,朝堂势必会大乱,甚至崩溃。 从理性来说, 毁灭更利于重建。 但是。 朝堂不宁,政令不达,就意味着, 那些努力求存的百姓们会活得更加艰难。 谢应忱眼睫低垂, 似是叹了叹,问道:“能救吗?” “不知道。”顾知灼摇摇头,“卦象太凶, 十死无生。” 而且,从秦沉和阿蛮的经验来看,死劫一旦来了,必须得应劫而生才能活。 胡乱干涉是没用的。 宋首辅的死是天道所向。 上一世宋首辅死后,朝堂出现过一阵乱象,以致青州地动后,无人主持大局,死了十数万人。后来谢璟带着季南珂赶往赈灾,那次差事以后,谢璟入主东宫,成了储君。 “这位公子。” 一个颇为油滑的男人敲响了隔扇窗,他笑嘻嘻地伸了个黑色托盘进来,托盘上放了两块木牌子,木牌子一块写了个昭字,一块写了个龚字。 “您要不要押个注?” 顾知灼问道:“押什么?” “当然是押今天谁能得着青衣,一亲芳泽,是这位呢……”他的手指落在“昭”字上头,“还是这一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