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祭酒心里再为他可惜,也实在说不出让郑家高抬贵手这样的话。 是刘陵先逼得郑家姑娘没有活路的。 而且,祭酒看了看四周的其他人,这里也不止他一个人,就算他愿意为了刘陵的前程缄口不言,照样会有别人说出去,尤其周御史最是刚正不阿。 哎。 罢了罢了。都是刘陵自找的。 “刘兄,你怎么想不开呢。”终于有同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七嘴八舌。 “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别胡说,我与陈郞是真心的。”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是!”陈瞎子哭丧着脸叫道,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陈瞎子怕死了,拖着疼痛的四肢扭头就跑,下一刻,有人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陈郎,你不要走!” “放手,快放手啊。谁来救救我……” 小院子里头乱哄哄的。 顾知灼挽着她哥的手臂,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待出门后,她说道:“哥,你派两个人守着,别让陈瞎子死了,他还有用。” 闹成这样,保不齐刘家为了刘陵会做出什么事来。 死太便宜他们了,她没那么好心眼。 顾以灿点点头,他屈指放在唇下,发出了几声有如鸟鸣一样的尖啸。 “姐。”周六郎看得太开心了,狗腿子一样的追在她后头问道,“姓刘的会不会一直这样?这也太刺激了! ” “这符是二手的。” 顾知灼两手一摊,说道,“最多能维持一两个月吧。然后,他会慢慢清醒过来。” 上回,周六郎回去拿灯笼的时候,师父就和周夫人说过,这等邪术控制人的爱憎痴嗔,绝非一劳永逸。哪怕不管,只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人也会渐渐清醒。然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三个月到半年,足够毁她们的一生了。 而如今,对刘陵,哪怕只能维持一半的时间,同样也足够了。 郑四也是这样想的,他痛快地说道:“够了,一个月够他声名尽毁,前程断绝。等他清醒过来,哼,就该到他生不如死了!” 郑四愉悦地朝巷子外头走去,他已经完全不在意巷子里的污糟和恶臭。 “郑四公子,你拿两万两银子出来,破财挡灾,了了这段因果。” 顾知灼说完又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周六蓦地想起被茶馆砸死的张秀才,连连点头,替郑四问道:“两万两就够了吗?” “二手的嘛。”反噬都会落在刘陵身上,“你破个财就行。” “没问题!” 郑四回答得爽快极了。 尽管没分家前他都是拿月例的,但手边挪挪借借,两万两根本不算什么。他眼睛都没眨一下,说道:“要给谁。” 顾知灼环视着这个巷子,叹道:“办间善堂吧,只收女童,每天给她们十个铜板,再请师傅来教一些谋生的手艺就行。” “教手艺还要倒给银子?”周六郎不解地问。 郑四倒是听懂了,嫌弃地拍了他一巴掌:“你傻啊,不给铜板,他们又怎么舍得让女孩子来上学!还不如留在家里做活呢。你没听刚刚那小丫头说,这么点大的小人,有十岁没?他爹竟叫她拉半边帘子!” 周六郎听着心里难受。 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他从来不会去关注民生疾苦。 但是,哪怕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姑娘家也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不然连命都会没有。远不似男儿就算浪子了一辈子,回头也能“金不换”,想想就不太公平。 周六郎和郑四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举手道:“姐,算我一个!” “等下要和墨九他们一块儿去喝酒,再问他们讨些银子,咱们几个十万两应该能凑得出来。”周六郎说得热络,“灿哥,你有银子,你就出一万吧。” 这是给郑四破财挡灾的,他们自然不能喧宾夺主。 顾以灿:“好!我和妹妹,一人一万。余下的你们来办。” “没问题。” 两人嘀嘀咕咕地低头说着话,当天就让他们凑到了十万两。 郑四把自己名下的院子腾了一个出来,又从各府调了几个婆子去帮忙,不过三天,一个小小的女学有模有样的办了起来。 几个人第一回拥有自己的“产业”,哪怕这个产业只赔不赚,也都忙得兴致勃勃。 顾知灼跟着兴冲冲的郑四他们去看过一眼,已经有女童来读书了,学堂每年给两身衣裳,包午膳,又一天给十个铜板,很快就有心动的人,反正把她们留在家里做活也不值十个铜板,还不如送过来赚钱。 顾知灼去的时候,有嬷嬷正在教她们读三字经,待认识了常用字后,会有人来教她们可以用以谋生的一技之长。 她悄悄地去,悄悄地走,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太清观。 郑四去国子监抓人的时候,顾知灼让老瞎子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把姻缘符给过谁。有花街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