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他的夭夭绝不是一个会被内宅困住的姑娘,她头顶的天空更加广阔,一望无际。 不能因为他的担心和不舍,束缚住她的手脚。 从理智上来说,这趟差事,确实夭夭去最合适。 她懂他心意,她知道对待流民的度在哪里。 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放手。 顾知灼的凤眸中溢满了跃跃欲试,她迫不及待道:“我现在就去准……” 刚要跑路,就被谢应忱一把拉住衣袖,又拉回来。 “流民有多少人。”谢应忱问道。 “男女老少加一块儿,三千余人。”怀景之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都是从青州来的。这些流民中有一人叫张子南,他闺女病重,急着要进城去找大夫,如今被挡在城外,有些急红眼了,煽动其他流民试图破门硬闯。” “其他的目前还没有消息了。” 怀景之说完,把军报呈了上去。 谢应忱看完后,给了顾知灼,然后道:“再僵持下去,怕是会见血,发生械斗。” “夭夭,从流民到流匪,往往也就一念之间,导火索很多时候在于有没有杀过人,有没有流过血。” 若是流民,当以安抚。 若是流匪,当需要铁血镇压,绝不能任其壮大,不然遭殃的就是无辜百姓。 谢应忱思忖道:“你带一千人去。” “三百人就够了。” 谢应忱瞪她,顾知灼赶紧道:“一千人的话,光辎重都得准备上一两天,路上奔波又费时,动静还大。三百人,我连夜就能走,明天就能到。” 顾知灼故意板着脸说道:“公子你没带过兵,你不懂。” “你懂?” “当然。” 顾知灼得意地抬起下巴,挽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哎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信我这一回嘛。” 说得好像自己从来没信过她一样。谢应忱被缠磨的都快没辙了,妥协道:“你把秦沉和重九都带上。” 啊? “啊什么啊,不带就不许去。”谢应忱对她虎起脸。 顾知灼肩膀一耷拉:“好吧。” 谢应忱温热的手掌拉起了她的手,把一块黑色令牌放到了她的手掌心,又捏住了她的五指。 “离义和县最近的是隆川卫和南阳卫,如果有需要可以用令牌去卫所调兵。” 好好。顾知灼答应的爽快。 所以…… 可以走了吗?顾知灼满眼都写了这几个字,谢应忱哭笑不得:“等重九过来。” 他打发人去叫重九来。 “今晚就走?”京城离义和县不远,若是连夜疾奔,明日黄昏前是能到的。 “嗯嗯。” 见她这迫不及待地样子,谢应忱没来的更不舍了:“休整一下,明天再去吧。” 顾知灼歪了歪头,眸若星辰地看他,笑道:“若是别人,公子你会说连夜动身,还是休息一晚再去?” 流民在义和县如今就跟紧绷了的琵琶弦一样,稍有不慎,砰地一下断开,立刻就会见血。 当然是得早些赶到为好。 顾知灼踮起脚来,掐了掐他的脸颊:“关心则乱。” 谢应忱的指腹在她眉间抚过,满是缱绻,放下手后,他令道:“今晚动身。” “是!” 顾知灼用军礼抱拳领了命后,笑嘻嘻道:“放心,我保管全须全尾的回来。” “公子,我先去准备,等重九来了,让他直接去军营。” 她拔腿就跑,刚走出几步,又猛地收住了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公子,还有一件事……” 顾知灼把喜子的事说了一遍:“你催一下京兆府吧,这要是真有人信了此等邪术,动了转运的念头,我怕除了喜子外,还会有别的孩子出事。 ” 她最信任谢应忱了,把该交代了交代完,脚步飞快地走了,还不忘告诉晴眉一声:“你去跟三叔父还有丹灵表姐说一声,还有,再去一趟百济堂,告诉掌柜,要是我七天后没有回来,让苏湛去给喜子诊脉开药。然后,你直接去军营找我。” 渐渐远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竹林外,谢应忱方收回了目光,他说道:“景之,我记得雍州的黑水堡城在太元二十年遭到过屠城,死了一城的人。” 当时是为了和沈旭的交易,能给出足够筹码,谢应忱花费了不少心力去查他的来历,把雍州的县志翻遍了。 怀景之是陪着谢应忱一起整理的,后来,那些用过的县志也都被他分门别类的收好。 如今谢应忱一问,他脑子里立刻有了反应:“是,是在黑水堡城。” 有一伙马匪占领了黑水堡城足足一年有余,后来,黑水堡城惨遭屠城,满城上下无一人生还。 马匪在雍州杀人越货灭门常有,但屠城却只有这一回,谢应忱看过后也记在了心上。 不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