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乍惊乍喜,乍忧乍虑,再加上长时间的饥饿,他几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张子南叫嚣怂恿道:“你们别被她骗了。” “官府全是一样的德行,他们只是想安抚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粥,馒头,什么都不会有,我们再等下去,等饿得动不了,他们就该翻脸了。这种亏,你们还没吃够吗,连甜枣都没到手就感恩戴德,还太早了吧!” “南哥,你冷静一下。”有人拉住了他,“姑娘将军还救过你呢,你别这样。” 不过也有人被他这番话说得又紧张起来,目露警惕。 哎,顾知灼暗暗叹气,出来前公子就说了,张子南是个刺头,颇会煽动,在流民中也有些威望。 再让他闹下去,又要起争端了。 “你们不可以进城。”顾知灼轻哼,不容质疑道,“全都坐下。”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但那种常居高位的威仪,让人心生敬畏。 “别听她的!” 张子南回头吼了一声,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顾知灼,就像是刚刚盯着方哲时一样,双眼充满了戾气:“让我们进城,我们就信你。” 他状似在和她好好商量,实则往前挪了两步,突然一个飞扑。 砍刀握在了手上。 他吸取了刚刚的教训,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心里想的是,必须一击控制住她。 “小心。” “南哥,住手!” 流民中响起不忍的惊呼。 他生得再壮,也不是练家子。 他动作再快,在顾知灼的眼里,也绝非难以捕捉。 当刺头?那就把头给剃光了。 “找死。” 顾知灼快而又快地一把抓住张子南握着砍刀的手臂,手指果断地掐住了他腕上的穴位。仅一下,张子南突觉一阵酸麻,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一个壮硕的汉子,顿时软的似是一滩泥水。 下一刻,他突然失重,被狠狠地摔到地上。 “唔。” 张子南痛极,他伸长了手去拿砍刀,又被一脚踩在了手臂上。 他一回头,正好看到方哲痛苦的脸,两人面对面躺着。方哲笑得跟哭一样。 “南哥!” 流民们大喊着过来,顾知灼抬手喊了一句:“停。” 所有人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坐下。” “我数到三……一,二。” “别听她……” 顾知灼一脚踹上他的脸,把他没有说出来的话踹了回去。 好凶! “三。” “三”字一出口,流民们哗啦啦地全都坐了下来。 “还有你们。”顾知灼向士兵和衙差说道。 这下,连数都不用数,又是哗啦啦地坐下一批。 顾知灼站在众人中间,目光扫了一圈,朗声道:“你们有儿有女,忧心自己的孩子,别忘了,县城里也有孩子。” “还要我说明白吗?你们身染时疫,不准进城。” 时疫?! 那是要死人的啊,衙差吓得嘴唇发抖。 流民们一个个眼神闪躲,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唯有张子南还在死命挣扎,目眦欲裂,毫无理智地乱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等到我们病得没有力气,就该任人摆步了。” “听我的,拿她当人质……” “爹爹。” 一个童稚的嗓音陡然响起,声音很轻,有种大病初愈后的虚弱。 偏偏这个可能会让人忽略到听不见的声音,让几乎陷入狂躁的张子南突然哑了声,不可思议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他还躺在地上,脖子拉得老长。 孔秀兰抱着虎妞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喜极而泣地冲他喊着:“南哥,妞妞醒了。” “南子,你别闹了,小神仙把你闺女治好了。”老婆子跟在孔秀兰旁边,跑得气喘吁吁,对顾知灼露出了讨好的笑。 张子南傻了眼,他拼命向她伸出手:“虎妞?妞,妞啊! ” 虎妞虚弱地靠着孔秀兰,也想把小手给他:“爹爹,妞妞不难受了。” 顾知灼放开了踩着他的脚,对老婆子微微一笑:“一会儿,我先给你孙儿瞧。” “哎哎。” 老婆子欢喜地直搓手。 她们先前追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神仙姑娘让她回去叫虎妞娘俩来,然后,从那个提在手上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把奇怪的弩。当时她真的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官府的人,要来杀他们。还好她听话。 神仙姑娘下一个就能治她的小孙孙了哟。 张子南爬了起来,他摔得有点重,踉跄地扑向娘俩,没一会儿哭得泪流满面。 孔秀兰扯了扯他的手臂:“南哥,是这位姑娘,她救了妞妞。” 张子南抱过女儿,又是摸额头,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