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 又有什么重物掉下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去一趟青州,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 只要能让姐姐安心…… “滚!” 猫吓得跳了起来,把头埋进了沈旭的怀里。 沈旭眉头直皱,烦躁地把茶盅丢回到桌上,一旁伺候的小内侍们静若寒蝉。 “谢应忱,你居心叵测!” 又过了一会儿,谢应忱终于出来了,他叫了一个内侍道:“去叫太医来,皇上身子不爽。” “再传礼亲王和内阁,皇上要见。” 沈旭眼尾轻挑地看了过去:“办妥了?” “妥了。” 谢应忱往沈旭旁边的圈椅坐下,说道:“皇上的眼睛看不见了。” 额?! “也许是病重。” “也许是反噬。” 沈旭轻笑出声,烦躁的桃花眼中露出了几分愉悦。 谢应忱拿起面前的茶盅,向他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 沈旭迟疑了一瞬,端茶回敬,一口气饮了半杯。 “谢应忱!” 谢璟从里头冲了出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人已经走了,一出来就直奔殿门,结果发现谢应忱竟悠哉地坐在圈椅上饮茶。他的脚步一收,走向谢应忱。 他站着,谢应忱坐着。 然而,谢璟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而在对上他的目光时,不由地回避了。 谢应忱含笑:“什么事?” 想起方才他在皇帝面前,威逼胁迫,讨要储位。谢璟怒火攻心,心里有无数的质问,才匆匆忙忙地追出来。 追上了,也叫住了。 他怯了,谢璟的嘴唇呢嚅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你胁迫父皇得来的储位,说到底,不过是忤逆犯上,乱臣贼子……” 谢应忱淡淡地打断了他:“璟堂弟,长风死前的诅咒你可还记得?” “你当日亲手杀了长风,你说,皇上是认为你在护驾,还是,在灭口?” “倘若,皇上发现,季氏是你的安排,他会继续把你当作宝贝儿子,还是生怕会应了长风的诅咒,先舍了你这个宝贝儿子?” 谢璟所有想要质问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 谢应忱笑得更加温和,就如同一个堂兄,在指导堂弟。 “你呀,自身难保,还多管闲事,难怪好好的中宫嫡子,连东宫的边都摸不到。” “我离京六年,你都进不了东宫,如今我回来了,你也别妄想了。” 谢璟:“……” 在谢璟的眼中,谢应忱仿佛是撕开了许久的伪装,露出了带血的獠牙。 “璟儿!” “你在哪儿,璟儿!” 里头传来了皇帝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谢璟打了个激灵。 印辛走出来:“三皇子殿下,皇上叫您。” 谢应忱垂眸饮茶,没有了那双目光盯着,谢璟紧绷着的后背陡然一松,脚步踉跄地跑了进去。 喝完了茶,谢应忱放下茶盅道:“督主若是得闲,与我回一趟文渊阁?” 沈旭甩袖起身: “走。” 沈旭以为他是要给自己去青州的调令。 没想到,除了调令外,还有一道诏书,一道为殷家平反的诏书。 沈旭拿着诏书,久久不语,头也不回地出了文渊殿。 沈旭在马车上换下了这身极尽张扬的红色麒麟袍,直奔天熹楼。 殷惜颜依然住在天熹楼小跨院的厢房里,她暂时起不了身,也不能挪动,顾知灼开的药日日吃着,气色上好了许多。 她是能闲得下来的性子,沈旭让人给她打了一个可以放榻上用的小桌案,她就靠在迎枕上修复着残谱。 桌案上是笔墨曲谱,手边是她的琵琶。 每修复完一段,她就会试试音。 时不时响起的琵琶音,有如最轻缓的风,抚平着沈旭心中的烦躁。 听到脚步声,殷惜颜仰首一笑:“羡哥儿,你来了。” 她放下琵琶,向他招了招手。 沈旭把诏书递了过去,在榻边的圆凳坐了下来,双手紧绷,掌心不禁有些湿润,他又想拿出白巾擦手,手指屈了又屈,好不容易才忍住。 殷惜颜打开诏书,先是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呼吸陡然一滞。 紧跟着,她迫不及待地看了第二遍,第三遍,泪水终于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浸湿了白皙的脸庞。 终于。 让她等到了。 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双手掩面,呜咽出声。 殷家被冠上马匪的罪名,满门皆诛。 从黑水堡城逃出来时,她最初的目的只是有一个,活下去,为殷家平反。 她不想让爹娘在地下都背着这不堪的罪名。 她不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