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声喝骂,紧接着是藤条抽打皮肉的声音。 小乞儿发出痛呼,恨恨道:“那你把我卖了好了。我没用?我要是没用,你早让赌场那些人给砍死了,还有力气在这打人。” 声音和刚刚装可怜时完全不同,带着一股子倔强和憎恶。 顾知灼看了一眼谢应忱,迈步走了进去。 地上满是脏污,几乎没有落脚处。 重九掀起门帘。 破旧的帘子掀开的一瞬间,涌进屋里的阳光让里头正在争吵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抬手遮眼,看向门口。 见到顾知灼时,小乞儿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红痕,还在往外渗血,男人的手里则捏着一根藤条。 男人呆住了。他连忙去看儿子,见他那副心虚的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 “你这混账玩意,竟叫人跟到家里来了,老子踹死你。” 说着去扯他的胳膊。 小乞儿推开了男人,抬手一抹嘴角的鲜血,脸上不似方才的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怨怼。 为了那个钱袋子,竟然还跟踪他。这些贵人都这么闲吗? 她脚上这双绣鞋的珍珠都得值好几百两银子了吧,踩在这脏兮兮的地方,也不怕把鞋子踩废了! 小乞儿一言不发。 男人搓着手,低声下气地凑过去笑道:“贵人,这小子得罪了贵人,小的定会好好收拾他的……死小子,还不过来给贵人磕头!” 他的脸色腊黄,连眼白也黄黄的,身上一股子浓重的劣质酒味,小腹出奇的大,脸上挂着讨好和献媚,但面向儿子的时候,又是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这人会是北疆军爹爹麾下的?顾知灼本能的不愿意相信。 “这是你爹?” “是。” “你不是说你爹死了?” 小乞儿一别头,丝毫没有谎言被拆穿后的心虚,冷声道:“他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你竟然敢在外头咒老子死了?!” 男人气急败坏,举起藤条又要抽,被重九一把拉住,男人踉跄地差点脸朝地摔下来。 看他这副酒气冲天的德性,顾知灼也不抱什么希望,要不是师父的那句话,指不定她就甩袖而去了。 谢应忱低声道:“夭夭,你看他的手腕。” 顾知灼循声去看,在他小臂的下端有一个圆形的伤疤,这伤疤的形状太熟悉了,是箭疤。 伤疤的周围皮肤并不整齐,有些撕裂状,说明箭尖上头有倒勾,凉国惯用的箭矢便是如此。 “我们走。” 顾知灼长睫微颤,拉着谢应忱转身作势要走。 男人死盯着儿子,只等他们一走,就拖过来狠狠揍一顿。 顾知灼走到门口,她的脚步突然一顿,回首喊:“北疆军百户江午听命!” 她的嗓音清澈嘹亮,男人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大声应道:“是!”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仿佛曾这样做过无数次,一次又一次的,深深地烙印在了灵魂最深处。 他一站直,终于反应了过来,脸色哗的一下全白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贵人,是不是这小子瞎说了什么……他满嘴没一句实话……” 话音未落,顾知灼已是短刀出鞘,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江百户。江午。 ” 顾知灼冷下声音,她把圆牌往上一抛,稳稳地接在掌中。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姓顾。” 这三个字一出,江午的双瞳蓦地瞪大,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恐惧和骇然。 小乞儿看了看顾知灼,又看了看江午,兴灾乐祸地笑了出来。 “姑、姑娘……您、您别信这小子。” 短刀往下一压。 江午顿觉脖子痛得厉害,他吓得两股战战,干笑道:“小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逃兵。 ” “我不是!”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句话,毫无疑问,承认了他就是江午。 顾知灼向他逼近了一步,江午吓得连连后退,叫道:“不是逃兵,不是逃兵。” “哦?” 江午吓得两股战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三年前,西疆大捷,爹爹镇国公奉命趁胜追击,结果和北疆军精锐一同葬身在了沼泽。 原因未明。 “你为什么活着? ” “不是逃兵?那就是,内细!” “不是!” 第180章 江午没想到, 事隔多年,诺大的京城,他都活得跟地沟里的老鼠一样了, 竟然还能遇上顾家人。 “不是……我。”江午支支吾吾着。 小乞儿左看右看,看着江午面露畏惧 , 瑟瑟发抖, 痛快极了,迫不及待地说道:“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