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皇后娘娘下去休息。” 两道声音重合在了一起,一个在脑海中,而一个是现实。 还没等她从回忆中抽离,华章殿的总管太监阴阳怪气道:“皇后娘娘,你身子不济,就别勉强了。” 顾大姑娘果然是在为猫撑腰! 顾大姑娘真好! 他们当然也不能弱了势头,给猫丢脸。 “听到没,还不带皇后娘娘下去休息。” “喵!” 沈猫甩着尾巴,金色的猫眼像琥珀一样。 “大胆。”皇后拍案,怒目道,“你们要造反不成。” 有人迟疑地看向谢应忱,谢应忱双手交握置于身前的条案上,睥睨众人,不怒自威。众人纷纷垂首避其锋芒。 承恩公喉咙发紧,他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 顾知灼微微一笑,温言道:“皇后娘娘,您上巽下巽,面色潮红发暗,目光发直,口唇抽搐,是为中风之症。当好生休息,莫要胡来。” 她这么一说,不管是真是假,也颇有些说服力。 哦,原来还没有进行到逼宫这一步。还好还好。吓死他(们)了。 “去给皇后娘娘叫个太医来,好生瞧瞧。” “是。” 总管太监应了诺,半推半拉地把皇后拖了下去。 皇后目眦欲裂:“放开本宫!” “中风可大可小,莫要耽搁了。”顾知灼幽幽叹道,“生病的人,难免会倔强些,咱们也不能由着病人的性子乱来。” 卫国公不分是非的拍马屁:“顾大姑娘医术高明,说得极是。” “你们大胆……” 声音渐行渐轻。 承恩公探头看了一眼皇后被带走的方向,还没赐婚呢!皇后走了,念儿的婚事怎么办? 更衣回来的谢璟目瞪口呆,他只听了个七七八八,还有些魂飞天外。 “母后!” 追皇后没追着,谢璟迟疑了一下,又大跨步地冲到顾知灼跟前。 他双手抵着条案,俯下身,怒道:“你别太过分了。这宫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三皇子。” 谢应忱出声打断,“你学不会好好说话,就下去,也让太医好生瞧瞧。” 谢璟:! 谢应忱很少理会他,仿佛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个中宫嫡子对他毫无威胁。 “三弟。”大皇子谢琅赶紧过来拉人,“三弟你喝多了,快向太孙赔罪。”说完,他又冲着谢应忱讨好地笑笑,“大堂兄,我三弟他酒量浅,您多包涵。” “你别胡闹了,你想在西凉公主面前下不来台吗?”谢琅附耳说着,又拉了他一把,想把他拉走。 谢璟甩开他。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不走,也不说话。 怎么好赖不听呢!谢琅赔笑道:“大堂兄,我这就带他走。” 承恩公吓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晋王,想让晋王出面训斥。顾大姑娘一介女子如此无法无天,不娴不静,丝毫不懂女子本份。弹劾,一定要弹劾镇北王府教女不严! 晋王静静地喝着酒,一言不发。 皇帝没用。 皇帝的儿子也没一个有用的。 谢璟优柔寡断扶不起来,光站着,除了丢人现眼,还能有什么用?! 谢琅更是,连钻营都不会,发现自己半没点指望,就立刻当起闲散宗室,生怕谢应忱日后会迁怒他,乖的跟条狗似的。 呵,这种靠邪术强行换来的天命,活该不长久。 晋王又一杯酒下肚,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液。 琉璃灯摇晃的烛光下,沾在手上的透明酒液仿佛添上了点点鲜红。 顾知灼轻击了两下手掌,舞乐声又响了起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谢璟还是不动,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顾知灼。 铃铛声中,西凉公主珈叶走了过来。 她长发披散,辫子上绑了几个银铃铛,手腕和脚踝都戴了数十个细细的镯子和脚环,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 她除了肤色比大启贵女要略深一些,生得格外好看,浓眉深目,唇色极艳。 “顾大姑娘,我初来乍到,言语不通有些怕生,方才缠着三皇子殿下陪我多饮了几杯,殿下怕是喝多了,走不动道。”珈叶的官话极为标准,“这一杯是赔罪的。” 她手执银壶,给自己斟满了酒,一口饮尽。 她倒过了酒杯,酒中滴酒不剩。 “好酒量。”顾知灼夸了一句。 “不不,我酒量浅的很。”珈叶抚着额头,仿佛快要站不住了,“殿下,能不能陪我出去吹吹风。” 谢璟微怔。 他其实早就有些后悔了,但又下不了台,只能继续站着。他也没想到珈叶会过来,护住他的颜面。 他心中一阵柔软,答应了。 “顾大姑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