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时辰快到了,不能再等了。 “泼火油。” 浓烈刺鼻的火油泼洒在了大门上,络腮胡子取出火折子,点燃后啪的扔了过去。 哗啦一下。 火焰蹿了起来,吞没了王府朱红色的大门,跃动的火苗溅起在了黑底金字的牌匾。 顾知灼站在墙头,滚烫的气焰扑面而来,她从怀里取出一支穿云箭,点燃。 嗖! 红光伴随着尖利的啸声直冲云霄。 “她在求救了。” 季南珂兴奋道,状似癫狂:“顾知灼,你完了,完了!” 红光在半空中炸开,弥漫开来的光芒仿若云霞,照亮上空。 她抬臂,微微一笑,向季南珂扣下了连弩的扳机。 嗖。箭矢贯穿了季南珂的肩膀,未消的力道把她往后推出去十来步,狠狠地钉在了墙上。 “真吵。” 第203章 轰隆隆。 闷雷惊破云层。 皇帝的听觉格外灵敏, 雷声似鼓反复锤击在心口,带来了一种近乎颤栗的不安。 “怎么样了?”他的双眼混沌无光。 听完了斥侯的禀报,龚海躬身, 嗓音尖细道:“皇上,顾家无伏兵, 如今只靠着几个老弱病残在殊死抵抗, 顾大姑娘素来爱张扬,及笄宴而已,大张旗鼓的把满京城的人都请了去,倒是方便了咱们。” 他们一走,太后便下旨封锁了城门,只待再拿下顾家, 满朝文武的死穴就都捏在了手里。 皇帝颔首: “太庙那里呢?” “祈福已经开始了,臣让人去探了,随驾的是銮仪卫,太庙中布防的有金吾后卫和府军卫。无千机营的人, 周围也并无伏兵。”龚海说着, “皇上,太孙毫无察觉。” 谢应忱久居高位,想必早把天下当他自己的了。 皇帝欣慰道:“璟儿长大了, 做事也谨慎了。” 龚海连连应和,脊背弯得更低。 小半年的圈禁和身上的残疾,让龚海早没有了曾经的锐意, 举止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 其实照龚海的意思, 皇帝大可以留在京城,等着谢应忱回来,瓮中捉鳖。 从宫里出来后, 他也这么和皇帝提过。 皇帝却问,若是谢应忱和顾以灿察觉不对,跑了怎么办? 这话问得龚海哑口无言。也对,谢忱应羽翼已丰,加上一个顾以灿,一旦纵虎归山,必将势不可挡。 “皇上。现在……” 龚海躬身询问圣意。 “阿海。”皇帝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一如当初,“朕必要在列祖列宗面前,把谢应忱的脸皮撕下来,让列祖列宗好好瞧瞧,这个忤逆犯上的不孝子孙。” 呵呵,祈福?他偏要让谢应忱在天下人面前,堕落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龚海扶着他:“是。臣知皇上受了不少的委屈。” 见他脸色发白,龚海连忙端了药茶让他顺顺气。 皇帝一口气喝完:“这什么?一点味都没有。” 啊?药茶苦的很,怎么可能连一点味都没有?龚海手指一僵,难道皇上不但看不见,连味觉也没有了? 龚海心惊,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凉人,没有追问,而是话锋一转道:“皇上,臣让人先去太庙探查。” “好。” 皇帝扯了扯嘴角。 他不会再受制于谢应忱了,他才是大启皇帝! 龚海叫来了金吾卫副指挥使秦溯,吩咐几句后又兵分四路,整兵出发。 机会只有一次,不能让谢应忱跑了,务必要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秦溯领命而去。 他换上了粗布短葛,骑了一段路程的马,又弃马步行。 不远处,太庙的鎏金顶折射着阳光,刺得他不敢直视。 今儿允许百姓观礼,环绕着太庙广场的四边城门大开,里头乌压压的全是人,乍一眼看去,足有上万人,他们一个个肃穆而立,注视着太庙的方向。 大启已经十几年没有过这样的盛事了,不止是京城的百姓,更有翼州、兖州等地,相离不远的百姓们特意过来观礼。 诺大的广场并不显拥挤。 明明有这么多人,也丝毫没有多余的响动。 “跪!” 礼部的唱诺声响起,尾音拖得长长的,甚是高亢。 百姓们一同跪下。 广场的中央是高耸的祭天台,铺着汉白玉的地砖。 祭天台的正东方便是太庙,宗室勋贵百官们全都跪在了太庙前。 秦溯不动声色地挤进人群。 “起!” “跪!” 他跟着他们一同跪下,再一次起来时,又有一个游商打扮的男人蹑手蹑脚地进来,到了友人跟前,连连作揖:“莫怪莫怪。京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