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 也不知道该说他谨慎,还是心大。 沈旭不爱赶路,拐道去了三个卫所后, 这一路上只能快马加鞭的回来。 “不不。”顾知灼摇了摇手指,笑道,“若不是您搭了把手, 我说不得就要被多棱掳走了, 您没瞧见方才多危险呀~” 满口谎言!沈旭听得眼角直抽抽:“花言巧语。” 顾知灼噗哧一笑,坐坐好,认真道:“多谢督主您带兵回来支援, 挟制了禁军。” 沈旭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你知道就好。” 车厢里静了一瞬。 “你……” 沈旭还想再刺她几句,忽一抬头,见她靠在车厢的厢壁上,双眼紧闭,刚刚还在说话的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啧。 沈旭嫌弃地盯着她。 她这满身的泥泞和血渍,真让人看不顺眼,尤其是身上那股子火油和烟熏的气味,连熏香都压不下去。 沈旭有种想要把她从“他的”马车里踹下去的冲动。 “真是麻烦。” 他拎过旁边的一件斗篷,抬手一扬,斗篷稳稳地盖在了她的身上。而她居然还没有醒,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这么信任自己? 莫名其妙!这两个人都是。 “咪?” 沈旭对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顺手摸了摸它的猫头。 沈猫是一只容易满足的猫,顺着掌心的动作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噜声。 马车平稳地向前行驰,只留下车轮碾过地面的轻微声响。 沈旭的马车是特制,一路上几乎没有颠簸,在军士们的护卫下,很快就到了京城。 同样是从最近的北城入城。 “督主回来了!” 城楼上的锦衣卫远远地见到马车,顿时一喜。不多时,紧闭的城门打开了。正如顾知灼所猜测的一样,没有禁军。整个京城的城防早在一个时辰前便落入了沈旭的手里。 “主子。” 盛江站在最前头,见到黑漆马车过来,他立刻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 马车没有因为他而停下,这也不重要,盛江很熟练地跃上马车,没得到吩咐前,他也没敢进车厢,只坐在车橼上,直到一声阴柔的“进来”,盛江弯着腰,钻进了车厢里。 十月的京城已经有些冷,角落的熏香散发着熟悉的气味,让盛江通体舒坦。 他抹了把泪:“主子,您总算回来了。” 咦,等等,怎么还有股血腥味? 沈旭:“别吵。” 盛江呆愣着,慢了一拍才注意到靠在车厢上睡着了的顾知灼。 盛江:! 这位顾大姑娘还是这般胆大包天! 盛江不敢再哭,他委屈巴巴地在最靠近车门地方跪坐了下来,把京中如今的局势一一禀明。 禁军奉旨封锁城门,不要管京中的异动。后来凉人败走,禁军也跟着乱了,士兵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盛江趁机假传圣旨,把上直卫等卫所军士说成是奉旨来勤王救驾的,哄得禁军开了城门。 “属下就让锦衣卫里应外和,拿下了城防。” “做得不错。” 沈旭往迎枕上一靠,带着上位者的倨傲。 他桃花眼半眯着,眼尾的朱砂痣衬得他肤若玉石。 盛江被夸得满脸欢喜,激动的声音略高了几分:“多谢主子夸奖。 ” “别吵。” 盛江捂着嘴。 他冷淡地吩咐道:“进宫。” 盛江犹豫地看了一眼顾知灼,听到一声“说”,便把沈旭离京后的种种也全都一并回禀了。 沈旭离开不过月余,每隔几日都会有书信,他大概知道京城没有脱离掌控,谢应忱也没有趁他不在,夺他的权。 马车从午门而过,经常在此聚集的学子有一大半跟去了太庙,午门难得空旷了一些。 顾知灼半睡半醒,只觉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她惊觉的睁开了眼睛,撩开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 红墙金瓦。 是皇宫! 他们已经进了宫门。 顾知灼立刻蹦了起来,喊道:“督主,我先走一步。” 不等马车停下,顾知灼轻盈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拉过玉狮子的缰绳,她翻身上马,朝前奔去。 盛江在心里默默地对这位顾大姑娘竖起了大拇指,敢在宫里头策马狂奔的,她绝对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沈旭摩挲着腕间的小玉牌:“让乌伤带人跟过去。” 声音在风中渐轻。 玉狮子四蹄飞驰,马蹄声如雨点落下。 皇帝的意图并非是要屠光京城上下,毕竟对皇帝来说,他是大启君王,是盛世明君。他是在诛奸佞,正皇权。 他让禁军封锁京城,只待他从太庙大胜而归,万民齐迎。 所以,谢应忱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