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的? 《岳阳楼记》明显就是一篇文章,但在座的不乏满腹经纶之辈、诗书传家之流,却无一人听过这一篇章。再者自本朝开国往前,没有哪一个朝代曾用年号为“庆历”,更遑论重修岳阳楼;还有“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唐贤诗赋的这个“唐”又能是哪个唐? 种种迹象皆指向一个让人冷汗涔涔的答案——这一篇《岳阳楼记》是后世人所作! 再往深一想,背诵后人篇章的那女郎,究竟是仙人,还是——后人呢? 。 宋仁宗时空。 福宁殿内寂寂无声。 赵祯按了按额角,深深呼吸后才开口: “朕依稀记得,今年有一左司谏,好像是姓滕,被降职外放了?他的字是什么来着?” 吕夷简眼观鼻鼻观心,听闻天子询问,上前道:“回官家,是有一位叫滕宗谅的,其为大中祥符八年进士,今年八月被降为尚书祠部员外郎,知信州。此人……此人字子京。” 石破天惊! 殿内诸位相公皆是举世的聪明人,立马便想通了其中关窍,纷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此滕子京莫非乃彼滕子京乎?若是,那这天降祥瑞所呈现的,真的是仙宫一角吗? 信州。 滕子京在天幕出现之时,正好在茶室品茶,还想着:不知此次卷帛会有何神奇妙法展示,若是像上一次一样关乎民生就好了。 结果听到那娘子一开口就是“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他惊得一口香茶喷了出来,顾不上听后面的“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等夸赞之语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是说的老夫吗?老夫做了什么又被贬谪了? “还有,那行文风格,怎么感觉有点熟悉?是哪位好友写的吗?莫不是那人真的是我?” 范仲淹:谢邀,人在苏州,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羞耻感中。 第12章 掉马一条龙(二) 【列车到站,云青青和室友一起出了站,打车前往岳阳楼景区,从高铁站一路往西,两人先到巴陵广场下了车。 首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高高伫立的雕像,云青青笑着跟室友分享:“那是后羿斩巴蛇的雕像,岳阳古称巴陵,传说就是夏朝后羿斩巴蛇于洞庭湖,积骨成丘故称巴陵。说起来好笑,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在纠结,为什么在这里放一座波塞冬的雕像,一直在想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室友毫不客气地嘲笑她。 两人首先往洞庭湖边而去,此时还未到汛期,湖水还没有漫过台阶,两人绕着湖边走了走,天公作美,晴朗而不酷热,耳畔有微风拂过,眼前是波光粼粼。 云青青指着水天相接之处的高低起伏道:“那就是君山岛,就是刘禹锡写‘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的那个君山岛,下午我们就坐船去岛上逛逛吧。” “好。”室友点点头,蹲下来准备玩水,云青青阻止了她,“最好别,小心血吸虫。” “啊?”室友迅速收回手,惊讶极了,“现在还有血吸虫吗?我以为已经治理干净了。” “虽然治理了,也基本在南方消灭了血吸虫病,但是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根除的,长江流域及以南地区都是血吸虫流行病区,据说之前在湖北有一具西汉江陵的古尸里面就查到了血吸虫,还有马王堆汉墓的辛追夫人好像也查出了血吸虫卵,这些都是贵族墓地,连贵族都免不了血吸虫的荼毒,更不用说平民了。这玩意至少在中国已经肆虐了两千多年了。” 云青青回忆了一下,“我记得读小学的时候还经常收到相关的宣传传单呢,还有黑板报、宣传栏什么的科普,现在我都记得那些图片上面患者瘦成竹竿但是肚大如鼓的样子。” “是的,还有预防三步:消灭钉螺、不接触疫水和管好粪便啥的,爱国卫生运动刻入DNA了哈哈哈哈。”室友也是南方人,对此深有体会。 “所以啊,湖景虽美,咱们只可远观,不要亵玩了。” 两人顺着湖边走了一段路,吹吹风聊聊天后就上来打车前去吃饭。】 。 明太祖时空。 江陵。某村。 “亲家公!亲家公!您听见了吗?阿玲她是患了病,不是偷了人啊!” 面相凄楚,蓬头垢面的中年妇人跪下来抱住面前是身材矮小、面色阴沉的老人,哀哀哭泣着撕心裂肺地喊: “我女嫁入你家以来,孝顺公婆、敦睦妯娌,抚育小叔小姑,还为你家生儿育女,向来安分守己,她不会偷人的!不会的!” 老人不发一言,而他身后的族人也不为所动。 妇人继续道:“您也听见了,天上的仙人说得了这劳什子病的人肚子会鼓起来,我女不就是如此吗?她和你们一家人朝夕相处,也与诸位族人互为邻居,大家可曾见到她和哪个外男多说一句话?” 妇人一番陈词,让老人眯起眼睛,阴鹫的眼神盯着高高绑在柴火堆上的女人,她头发蓬乱、衣衫破旧、面如枯槁,整个人骨瘦如柴,肚子却大得出奇。 他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偷人,但是她那不正常的大肚子却让人不寒而栗。起初他们怀疑她是因偷人而怀了孽种,准备等她显了怀再喂她一碗落胎药让她一尸两命,保全被征走的二郎和家里的名声。 但儿媳妇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后,镇上的郎中却把不出喜脉,于是流言四起,村里人都说这是这家去当兵的而儿子死了,鬼魂回来和婆娘圆了房,让这婆娘怀上了鬼胎,到时候鬼胎生下来会害了全村人。 所以他今日才会以族老的身份,带着族人回家捆了儿媳,假借她偷人怀孕,准备等到正午时分将她和肚子里的鬼胎一起烧死,想来正午阳气最盛,定能让这母子二人魂飞魄散! 却没想到天生异象,更让人意外的是,天上的仙人竟然说这婆娘是得了病? 老人的眼神扫过身后的族人,男女老少的神色都有些惊疑不定。 他知道,他们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不在乎是否冤枉或者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反正女人命贱,儿媳又没能给他二郎生下儿子,致使他二郎如今音讯全无却没能留下一丝血脉。 如今他们只是在担忧,怎么就这么巧,仙人在他们要烧死鬼胎的时候说了这话?若是烧死这女人,会不会反而让仙人迁怒于他们村子? 族人们交头接耳,随后一个中年男人上前跟老人交谈了一番。 妇人希冀的眼神看着在一边私语的两人,见老人折返回来,才慌忙站起来看向对方。 “族人的意见是,可以不烧死你女儿,但是有一个条件。” “您说。”妇人急忙接话。 “我们家要休了她!虽然我儿在外未归,但我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