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经过时,请求长者收下他。长者仁慈,于是他跟着长者学习文字、学习如何种稻种麦、如何识别病变与处理虫害,他跟着长者一路游历,自楚入秦,最终留在了秦国。 长者赐予他姓氏“许”,说这是农家先贤许行的姓,许行也是楚国之人,希望许溪能够效仿先贤,修饥馑、救灾荒。 后来许溪凭借着自己学到的一身本事,受到秦少府的招揽,成为了一名农官。 后来的许溪无数次庆幸自己的选择,选择入农家、选择入秦入少府,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无比正确。随着秦灭六国,战火四起,而他却早早避开了战乱,不仅摆脱了黔首的身份,还有了体面的生活,在咸阳娶妻生子,这些年也积攒功勋获得了不更的爵位,可免充更卒。 每每回想起来,他都无比感激以前的自己那敏锐而果断的抉择。 在天幕出现之后,许溪平平无奇的生活中更是增添了摸鱼的快乐。 而今天天幕所示的一切,令许溪多年前抉择时的敏锐直觉再一次复苏。 ——他意识到,这一次的天幕,会令他的生活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果然,后续的发展也肯定了他的预感,治粟内史传下皇帝的谕令,他与一干农家弟子被召集起来研究一年两熟的稻种,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农家成为法、儒、墨以外的当朝显学的机会! 这个意识让这位咸鱼了几十年的农家弟子有了野心,或许,他也可以著书立传,让衰落的农家重振光辉! ——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云青青被妈妈赶回家,本来是想回房间躺着,最终脚步一转走到了自家后面的老房子里面。 老房子还是黄泥砖砌的,已经不再作为活动区域了,只是存放着一些工具和柴禾。 她穿过堆满了杂物的房间,来到目前作为仓库的一间屋子。屋子的一面墙沿着墙根堆了一整面墙的木柴——这是爷爷奶奶囤积着冬天烧火塘的,另一面墙靠墙摆着各种型号的锄头、铲子、鹤嘴锄、镰刀等等工具,而在屋子中摆放的,就是一些云青青小时候见过的农具。 “哇,这个东西还在呢!”云青青一眼看到了停在角落、高度最引人注目的风车,她凑过去看了看,还兴致勃勃地抓住把手转了几圈,“嚯,还能用?我记得好像是上面吹出谷壳、下面落下稻谷来着?”云青青捣鼓了一下,又看到靠风车停着的一辆独轮小车,上前推了一下,发现只会往前走不会倒退,就悻悻地放下了独轮车。 然后她就钻到了风车旁边的打谷机那边。打谷机是一个加了滚轮的大木箱,现在这个箱斗里已经放满了竹编簸箕、晒盘、箩筐以及老式木制犁——只有关键部分是铁制的那种——等等一系列体积较小的农具,云青青扒拉一番,“咦,这种犁怎么还留着呢?我记得小时候就是用的那种柴油的犁田机器了啊。”她试图举起犁来仔细看看,但是没能举起来,只好双手抵在木箱边缘探头去看,坚持了不到三十秒,“没劲了,算了算了。” 云青青直起身来,去看了看打谷机加了滚轮的前半部分,又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啧啧赞叹:“好家伙,这怎么着也算一个小型农具博物馆了吧!这些早八百年不用的东西也不知道爷爷奶奶怎么一直留下来的,现在不都是收割机走一圈就自动脱粒只要晒一下就行了?” 满足了好奇心,云青青就立马关灯,头也不回地离开回书房了。】 。 秦始皇时空。 在云青青进入农具存放的房间后,相里云等一干墨家弟子就跟老鼠掉进了粮仓一样,这也想看那也移不开眼。 “啊!原来还可以这样?单独用风力来吹除杂质!” “那独轮小车运送粮草甚至土石岂不是很方便?快记下来记下来!” “这犁竟然还能这样做?我悟了!若是将铁犁头改为木制或石制,那岂不是黔首也可用得起?” …… 一群人叽叽喳喳,争抢着绘图的卷帛,都想把自己的灵感妙思记下来。 而与此同时,黔首们看着满屋子的工具,也纷纷在揣测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更有头脑灵活点的人,已经在思考自己能否用身边有的材料来仿制了。 ——面对能让自己生活更好,尤其是种地更方便省力的可能,劳动人民爆发出来的热情与智慧是无穷的。 。 汉惠帝时空。 吕后看着天幕所示的一切,忍不住面有喜色。 “天降异象所示,不论是耕种技巧,还是农具皆大有可用之处,陈丞相,还望你率众卿多多推行此中奥妙,最好是能在今年春耕与秋收用上!” “诺!” “还有那稻种之事,也要派人前往长沙国一带多多找寻,淮南国、吴国一带也不能放过,若能寻到那一年两熟的稻种,于国大善矣!” “诺!臣立马知会各郡郡守及各国国相,还请太后与陛下下诏以促各地。” “善!”吕后吩咐宫人,“去请皇帝来。”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皇帝病还没好,不便见人,就将此事陈明,请他下令。” “诺。”宫人领命前去。 第17章 种田一把手(三) 宋高宗时空。 宗泽站在开封城的城墙上,看着天幕所示的一幕幕,皱眉而百思不得其解。 “此异象降世究竟为何?” 对于建炎二年的人们来说,云青青所展示的一切并不是全然陌生的,甚至可以说熟悉。 真宗时期,宋人便已从占城引进了占城稻,而后在江南推广开来,与本土稻种连作,已经初步有了双季稻的模式,兼之唐朝之后的曲辕犁、筒车等农具的出现与改良,更是大大促进了垦荒与耕种的效率,到目前已然有了“苏湖熟、天下足”的趋势。 但这些对于仍在北方抗金的宗泽等人,乃至王彦所率的八字军等义军来说,意义不大。 ——因为他们几乎享受不到南地的粮草补给。 目前仍在江北中原旧地抗金的军队——不论是官军还是义军——几乎都是自备军粮,要么就食当地,要么以战养战。 多可悲,他们为国家收复失地,为君王浴血奋战,却连朝廷的补给都得不到。 饶是以宗泽的心性也忍不住心生凄楚,在二十四封请圣上还京的请战奏疏石沉大海之后,宗泽也忍不住怀疑:如今的官家,还有北伐的志气与胆量吗? 但若是不相信官家有意北伐,他们这些孤悬在外的北地臣民又还能有什么指望呢?若无信念支撑,许多人都要坚持不下去了。 “鹏举啊,你说,天生异象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留守,此异象亘古未有之,定是苍天有感大宋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