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渴啊,十四,去把冰窖里的风铃蜜露拿出来。”
最近要召开剑意大会,大量外来人口涌入锡甘纳,所以锡甘纳最近也不太平,作为背地里的三大长老,天机最近也没有闲着,天天各种大会小会开个不停。
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平时都是十四代他出面,但那帮老家伙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非要他亲自出面。
十四听了吩咐,但身体却没有轻易挪动,他轻声道:“老师,现在的天气还未升温,喝冷饮恐怕对身体不好。”
天机冷哼一声,“我都喝冷饮了,还在乎身体健康干嘛?”
听了这话,十四便不再说什么了,找了一张毯子为天机披上后,就出了房门。
天机待的这个房间平日里是待客用的,所以左边的墙面是没有门的,美其名曰是欣赏小院里的景色,但实际作用是为了躲避暗杀以及谈崩了的话方便处理尸体。
白天的那场小雨在夜里便下大了,不时还伴有闪电。
一个炸雷落下,将小院里的景色照得雪亮。
天机被这炸雷吵醒,睁开眼睛往院子里随意一瞟时,却当场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分明看到庭院里站着一个左手持剑的身影。
他心中一跳,因为这个身影和他的梦境中那个出现无数次的身影太像了,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是你吗?”天机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控制不住地发出哭腔而惊吓到这个身影。
但他一出声,这个身影就飞快地冲出了庭院。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天机分明看到了,在那一瞬间这身影露出来的脸。
那张脸,他已经看了十多年了,所以绝对不会认错。
“安特达!等等我!”甚至忘了穿鞋,天机赤足踩在泥地里,拼命却狼狈不堪地向那个身影追去。
他们很快消失在大雨之中,等十四端着天机要的风铃蜜露敲门时,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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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那林就穿戴整齐地出了门。
他要去教堂拜访路易斯主教。
光明大教堂与中心广场共同位于锡甘纳的中心区域,这里也是东区和西区的边界交汇点,平日里不少西区的平民会来这里做弥撒。
昨晚那一场大雨过后,空气较平日里清新不少,路旁的枸骨树叶子也被洗刷得更加发亮。
这是一种在锡甘纳很常见的行道灌木。
在这寒冷的季节,这种耐寒的常青树却不惧寒风,依旧枝繁叶茂,只是可惜那入秋后便挂着的满枝红果如今已掉落大半,空留带着尖刺的碧绿叶片。
在从阿弥尔行路而来的路上,那林也给路易斯主教写了信,所以今早的见面并不是临时起意。
果不其然,来到中心广场后,那林一眼就看到水池旁正在喂鸽子的路易斯主教。
自从来到锡甘纳后,只要人在城里,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段喂鸽子,这么多年来从没有间断过。
没有穿着平日里的黑色主教服,今天的路易斯主教难得地穿上了一身浅灰色便服。
他长得不差,这么一副打扮下来看着很像是个气质儒雅的学者,惹得一旁路过的修士修女们频频回头。
那林很少看见路易斯主教穿便服,和他打了招呼后,也忍不住好奇,“老师,您这是要出门吗?”
“家里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路易斯主教没有否认,笑着说道:“所以这段时间你可能都见不到我了,我要回一趟老家。”
路易斯主教居然要回家?
那林吃了一惊,因为他也知道路易斯主教逃婚的事,而去战神学院遇到那个老滑头荣休主教后,也明白荣休主教为什么那么针对他的原因:路易斯主教逃的就是他干孙女的婚礼。
有这样的黑历史存在,路易斯主教居然还敢回家?
路易斯主教看出那林的疑惑,不在意地笑笑,“我在锡甘纳躲了六年,现在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我的决心,所以在来信时已经说过尊重我的意愿,不会再逼我结婚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落到了那林手背的骑士圣痕上,眼神欣慰,“如我所想,你果然是个优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