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那林对于这本林曼笔记也是抱有九成怀疑的,他问耶格斯:“你说这是预言之书,那后面也写了亚瑟以后的命运?真有这么神奇?”
耶格斯看出他抱有怀疑,于是直接把林曼笔记递给他,“你翻一下后面就知道了。”
那林犹豫了一下,但好奇心还是让他接了过来,然而一上手后,他蒙了。
拿到手后,那林才发现这本笔记确实被血浸泡过,除了前面几页已经翻开的部分,后面的页面全都被粘在了一块。
本来,如果只是这样,他小心点还是可以翻开后面的页面阅读的,但是,明明只是一本破旧的笔记而已,他上手试着分开被粘住的部分时,却根本分不开。
页面根本纹丝不动,就像是石头一样,那林不信邪,当即上手去掰,然后掰了半天,硬是连一页纸都翻不开。
这一番动作,居然让他在这个大冬天出了汗,可见用的力气有多大了。
最后,那林放弃了,“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笔记,这是法器吗?”
耶格斯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你不是第一个这么掰的人,但从来没有人能掰开这本笔记。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法器,但是时间到了之后,它会自动翻开下一页,告诉我们新的预言,时间不到的话,谁都不能看到后面的内容。”
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那林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只是觉得这本笔记是个神奇的法器,还是不相信上面所谓的预言。
他把笔记还给了耶格斯,耶格斯也转头看向旁观的亚瑟,再次真诚请求:“光之子,我祖先做了不耻的丑事,所以,请让我来接受惩罚吧,我愿意成为你的踏脚石!”
对于耶格斯的热情,亚瑟没有做出回应,倒是那林问了一句,“据我所知,你和其他的西特亚血族不一样,你是圣子的剑侍,而且还能作为特招生进入战神学院,身份已经高于很多平民了,所以恕我有话直说,你一定要跟着亚瑟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是那林的哪句话触动了耶格斯,只见耶格斯眼神顿时黯淡了,接着就解开自己脖子上的绷带。
这绷带是他在半期考试结束那时就一直缠着的,不是为了治疗伤口,而是遮住伤口,不让圣子丢丑。
当看到耶格斯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勒痕以及锁骨下隐隐露出的青紫伤痕后,那林和亚瑟都惊讶了。
耶格斯苦笑道:“什么剑侍?他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玩具罢了。想要看我的反抗取乐,于是将我送到战神学院,而且不用他找人,每晚都会有不满我血族身份的学生上门找事。”
他突然道:“你们应该听过吧,圣子曾在一场宴会上活活解剖了一个血族,那个血族就是我弟弟,死的时候才十二岁。”
而耶格斯也没比他弟弟幸运多少,“我七岁时被圣子带走,成为他所谓的剑侍,自此每天都像活在地狱里,但我不能反抗,一反抗我的家族都会被牵累。可笑的是,因为被身份尊贵的圣子挑中,我还是光耀门楣的存在。
因为血族是珍稀的玩具,为了保证基因,所以西特亚族人都是近亲繁殖的产物。像我这个年龄的男性族人,早就是适龄的繁殖工具了,可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被拉去配种吗?”
他直接用上了配种这个词汇,因为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没想到耶格斯身世这么惨,那林都不忍心听了,但是耶格斯却一点都不在乎,脸上反而是终于找到倾听者的轻松笑容,“很简单,因为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在我十二岁时,圣子和人打赌,不小心让我重伤,那之后性命虽然保下来了,但是也丧失了生育能力。”
这……也太惨了吧。
那林发自内心地感到同情。
知道耶格斯原来过得这么“表里不一”,亚瑟脸上的冰霜也终于消了点,他开口问耶格斯:“可是,你说为了家族一直忍受着圣子的折磨,那现在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你要抛弃家族跟随我?”
耶格斯笑得很无奈,“我想拯救家族的话,就只能这么做,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亲人在自己眼前被活着解剖了。”
怕亚瑟介怀,耶格斯说出了自己是离家出走的事,不过,他离的家是圣子的家。
西特亚的族人们,也就是还留在第一区的三十位混血血族,他们都知道并且支持耶格斯寻找光之子的举动,离别时甚至直接让他永远不要回来了。
“我是西特亚最后的希望,为了将西特亚从无止境的绝望中捞出的希望,我离开了圣子身边,因为他不是我该侍奉的光之子。”耶格斯面上平静地说着话,手却猛地抓住了亚瑟的短刀。
手掌碰到刀刃,霎时就有鲜血落下,“如果您不愿意让我这种罪人之子跟在身边的话,那就杀了我为先辈们报仇吧,用我的血作为您现世的礼花。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都要死,请让我保持最后一点尊严,作为血族死在您的剑下。”
亚瑟盯着他,问道:“你觉得我身上所背负的仇恨,用你一人的鲜血就能洗清吗?”
闻言,耶格斯怔了一下,随后垂下眼眸,脸上挂着尴尬失落的笑。
他知道自己说话时的自不量力,“罪人之子不可饶恕,是我冒犯了,我的血太污秽,不配脏了您的剑,我会自我了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