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生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却两条腿一软,差点又栽了回去。他将身上的浴巾扔到床上,又在旁边的架子上随手拿了件睡袍套在身上,只胡乱将腰间的系带打了个结,就开门出去了。
他站在方鹤房间门口,看了两眼,抬起手敲门。
等了会,没有人过来开门,里面也并没听到有动静,林眠生又抬手敲了敲门。又等了会,还是没人过来开门。
他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口,隔几分钟敲一次门,像是只要里面的人不开门,他就能一直这样敲下去。
于是方鹤刚吃完饭回来,就看到林眠生穿着件睡袍站在自己门口。
傅维也看到了,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方鹤一眼,方鹤低声对他说了句我来处理,就朝林眠生走了过去。傅维见状也是无奈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往自己房间走了。
方鹤走到门口,有些好笑地对林眠生说:“你再敲,也不会有人过来开门的。”
林眠生听到声音后动作顿住,眨了眨眼,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扭头看过去,在看到方鹤的时候“哦”了一声,收回手,站在原地不动了。
方鹤闻到林眠生身上的酒味,皱眉问道:“喝酒了?”
林眠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方鹤注意到林眠生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敞开的领子里是被挠得全是红痕的胸膛,还有赤着的脚,顿了下,掏出房卡开门,将门推开,微微侧身,对林眠生说:“先进来吧,你这样被别人看到不好。”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迟。
在林眠生进去后,方鹤跟着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和林眠生的新房间布局一样,只是方鹤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不像林眠生刚搬进去,就弄得乱七八糟。
方鹤给林眠生倒了杯水,“先坐,喝点水。”
林眠生站在房间中间,听到方鹤的声音后没有动静,只抬头看着方鹤,突然开了口,对他说:“对不起。”
方鹤一愣,将手上的杯子放在吧台上,看着林眠生。
于是林眠生更大声地又说了一遍:“方老师,对不起。”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的呼呼声,还有林眠生愈发粗重的喘息声,方鹤看了会林眠生,坐在一边的高脚凳上,也不说话,右手指尖轻点着吧台,问他:“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林眠生只觉得脑袋又晕又胀,身上更是热得直冒汗,他看着放了,舔了舔唇,说道:“之前是我不懂事,给方老师添麻烦了。”
没听到方鹤说话,林眠生心一横,咬了咬牙,又道:“对不起方老师,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午后的阳光热辣滚烫,直直地晒进屋子里,空调出风口上挂着一根红色细绳,轻轻飘动着,随着空调逐渐停止运转,那根红绳也缓缓停了下来。房间里突然就变得静谧起来,林眠生粗重的喘息声变得愈发明显。
方鹤定定地看了林眠生好久,在林眠生以为他不会原谅自己的时候,方鹤站起来,拿起小吧台上的杯子,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从小冰箱里拿了瓶酸奶出来,倒在杯子里,坐下来对林眠生说:“过来坐吧,喝点酸奶。”
听到这句话林眠生瞬间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往前走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走到方鹤旁边坐下来,拿起面前的杯子,抿着唇喝了口酸奶,抬头看向方鹤,“谢谢方老师。”
方鹤脸笑了下,右手手肘撑在小吧台上,问林眠生:“喝了多少酒?”
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在酒精的作用下林眠生脑袋又痛又晕,听到这句话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方鹤又问了一遍,才“哦”了声,用食指和拇指比画了一下,说:“就半杯,不多。”
“半杯?”方鹤眉毛皱了起来,“多大的杯子?”
林眠生舔了舔嘴唇上的酸奶,懵懵地看着方鹤,然后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杯子,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和这个一样。”
说完他又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趴在小吧台上,开始扯自己的衣领,口中喃喃道:“好热。”
林眠生本来就只穿了件睡袍,只有腰间的一条系带系着,如今他这么一拉,大半个身子都敞露在外,方鹤比他高很多,从他这个角度看甚至能看到藏在衣服里的胯骨,顿时眸色一暗。
他沉声说:“林眠生,你喝醉了。”
林眠生坐直身子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方鹤,“嗯,我喝醉了。”眼神却是迷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