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爷急道:“在祠堂!青蘅那丫头在祠堂!” 赵元白这才收了刀,转身跪下:“祖父,孙儿不孝,您要杀要剐孙儿绝不反抗,只是青蘅,青蘅是孙儿的妻,谁伤她一寸,我叫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太爷急得喘不过气来:“你,你啊——” “不就是个女人,汤城里你要谁,祖父都给你掳来,可你偏偏栽到那小丫头手里……”老太爷心狠道,“你若是瞧上的是那个人,就把她的脸毁了,太过招摇,只会给你招来祸端。” “其余的,我老了,我只是盼着你好,你是我的亲孙啊,你要什么我不给你,啊——你今天如此做派,你也去,”老太爷缓了缓,“去祠堂里跪着。” 赵元白跪着说好,站起来转身就疾奔而去。 心中后怕无穷,以后他去哪都不要丢下青蘅了。 青蘅只会装死,可她根本不明白,除了他会搂着泥塑的她,其他人,只会将她碾碎到泥里去。 青蘅在蒲团上睡着了。 她把好几个蒲团挨着当床,夜色好安静,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赵元白抱起青蘅,倾听她的呼吸,平缓的、呼——吸—— 没事,没事就好。 赵元白笑了笑,额头贴着青蘅额头,傻,太傻了,这里这么凉,悄悄回去多好。 青蘅慢慢睁开眼睛,眨了眨眼:“少爷回来了。” 青蘅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红了:“老太爷他——” 她掉着眼泪:“老太爷什么时候才会成为一个牌位,摆在这里,我,我会好好祭拜的。” 赵元白给青蘅擦擦眼泪,眼泪擦不干,他吻了下来,沿着她的泪痕吻。 “会的,”赵元白道,“他若再敢欺负你,我就杀了他。” 青蘅扭过脸去:“少爷,我心里好难受,我……” 赵元白轻轻拍青蘅的背:“不怕不怕,谁都不能欺负你了,谁都不能折辱你,不怕,阿蘅不怕。” 青蘅的眼泪本来是假的,这一下子莫名其妙变成了真的。 赵元白为什么可以说得这么真呢? 说得好像真心在意她似的。 可明明,明明就只是喜欢她的样子,谁都喜欢她的样子,赵元白和别的人绝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是,可是……”青蘅轻声说。 可是什么呢,她竟也不知道了。 她突然看向柳氏牌位,痴痴的:“我不会变成一个冷冰冰的牌位的,少爷,我不要。” “我把这里烧了,”赵元白突然说,“如果阿蘅害怕,我就把这里烧了。” 他笑:“就用这香炉的烟火,把赵家的祠堂烧了。如何?” 青蘅轻轻摇摇头:“不要,柳夫人也在这里。” “其他的怎样都好,”青蘅含泪一笑,“可是柳夫人,少爷的阿娘,我喜欢。” 赵元白狠辣的心融了融,他将青蘅抱起,转身往外走:“我们回去,阿娘看着我们,回去。” 祠堂外下了雨,赵元白要脱了外裳给青蘅挡,青蘅摇头:“我要淋雨,少爷,让我淋淋雨好不好。” 如果她是一株植物,风雨只会让她盛放。如果她是腐烂的尸骨,风雨也能洗净她身上的脏污。 就让她淋一淋雨,把老太爷黏上来的眼神洗净,把祠堂的香火洗净,让她干干净净的,好好地淋一回雨。 赵元白抱着青蘅走入雨中。 青蘅让他快一点,他就跑了起来。 青蘅开开心心地笑,第一次真心实意搂住三少爷:“雨再大些,我不怕。” 赵元白也跟着笑:“好,大些,我们阿蘅不怕。” “对,”青蘅笑着,“我不怕。” 赵元白慢下脚步,蹭了蹭青蘅脸蛋:“好,阿蘅不怕。” 青蘅偏了下脸,微微恼,要淋雨,不要赵元白。 赵元白笑着抬起头,望向雨中的夜色:“我们慢慢走,能走很久。” “青蘅,”赵元白说,“以后叫我的名,少爷啊少爷,都不知道是叫哪个少爷。” 青蘅的开心微微地凝滞,她很快掩饰过去:“除了你,我还能有哪个少爷。” 青蘅搂住他:“突然有点冷,我不要淋了,少爷,带我快回去,我要沐浴,不要风寒。” 赵元白想到这遭,再没了嬉戏的心情,抱着青蘅匆匆回了院落。夜色深深,雨水渐渐地歇了。 浴桶里,水雾缭绕,青蘅渐渐冷静下来。 她所作所为不过是向内寻求、向外探索,没什么可指责的。 为奴者一定要忠心吗? 可她记得赵元白教她习字时,她看见那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问赵元白是什么意思,他很快翻了一页,要教她其它的。 可不用赵元白说,青蘅天然就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择木而栖啊…… 羊群被圈养在羊圈里,要对看守它的牧羊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