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脸上出现的神情,并非因我,又是因谁?”瑾王静静地看她,好半晌才道,“说谎骗我,遗憾我不是个蠢货。” 青蘅坐到床榻上,说自己累了,要瑾王离开。 瑾王笑,没出声,只是安静的笑。 青蘅讨厌他这副样子。 “是,我是想到赵元白了,你能怎样?杀了我?”青蘅推开他,“走啊,别在这里碍我的眼,你以为你是谁,你有权有势,我就不能拒绝你?” “我……我讨厌你,连我脑子里想什么你都要占据,未免太嚣张了。”青蘅推着他,赶他走。 瑾王忽然抱住她,无论青蘅怎样推拒,瑾王吻了下来。 不容抗拒,不准抗拒,青蘅渐渐失了力。 瑾王这辈子第一次吻一个人。 不是两情相悦,全凭他自己。 他多想学着赵三,把青蘅关起来,谁都见不着,只能看见他。 越是相处,越是挣扎,越是不甘。 或许当初,该把她送走的。 天下大势、朝堂风云,他该关心的那样多,为何把心思放在青蘅身上。 这等被唾弃的做派,到底什么时候染上了。 汤城是污秽的泥城,不过去了一趟,捞出颗珍珠,人却成了泥腿子。 荣华富贵养就的风雅,碎了一地。 他竟也跟强盗似的了。 唇齿相依,瑾王渐渐失去了精神的挣扎,彻底沉溺进去。 而青蘅累了,挣扎不动了,她放纵着躯体,纵容他流连。 还好有寒风,还好是冬日,在衣衫褪尽之前,她推开了他。 青蘅面上什么神情都没有了。 空茫茫的。 像大地的雪,冷白遥远。 她摸摸眼下,干的,没有泪可流。 她搂紧衣衫,轻声道:“夜好晚了,我该睡了。” 她要到梦乡里去,而不是糊涂的情海。 瑾王的唇是红的,很红。 眼眶也红,一点点。 他侧过脸去,不再看她。 连道别也嫌多余,瑾王走了,阖上门,关上风。 他靠在门外,安安静静望着黑压压的天。 想要拥有的,大部分都拥有,不该拥有的,他也不贪心。 唯独在她面前,失分寸、无廉耻、消道德,只余个哀,尚飨。 青蘅躲了王妃好几日,今日礼佛她却来了。 跪在王妃身旁的蒲团上,看向面前的金佛。 她问王妃:“这是真的金子么。” 太闪耀了。 王妃答:“为帝王祈福。真的。” 青蘅突然笑:“若我偷了它,逍遥自在远逃,佛祖可会怪罪我。” 她不用祂,在她眼里,这就是块大金子呀。 佛祖怎么会住到这金身来。 王妃摇头:“佛祖不会,帝王会。” 尘世之外的佛管不到尘世之内的躯体。 唯心而已。 “皇帝可真坏,”青蘅说,“他拥有整个天下,却连这座金身都舍不得。” “你呢,”青蘅问,“你舍得么。” 王妃静静望她侧脸,看她唇微微地嘟起,赌气般不满。 淘气。 王妃倏然拔出剑,问青蘅,要哪一块。 佛祖的手,佛祖的心,还是佛祖的脑袋。 青蘅惊得整个坐到蒲团上:“你不怕?” “佛祖割肉喂鹰,岂会怜惜尘世里金银。若你需要,祂自是舍得。” 青蘅说:“那你岂不是慷他人之慨了。” 王妃道:“是。” 她回答得干净利落,毫无道德的羞赧。 仿佛她是盗贼是匪徒还是圣人,都无关紧要。 她不在意。 好一个从心的和尚,竟不被清规戒律束缚。 “你说你要出家,你不敬佛祖,就算祂不在意,祂尘世的子弟也会不在意吗?” “我的庙,在我心中。”王妃持剑道,“无需他人提供修佛之所。” 青蘅突然笑,笑得倒在蒲团上。 她突然什么也不想管,伸出手,娇媚地:“吻吻我。” “在这座金佛面前,”她要求她,“跪下来,吻我。” 王妃低头看她。 看她为娼为妓,做人做鬼。 他也要求她:“站起来。” “不好玩。”青蘅说她,“一点都不好玩。” 王妃静静叹口气。 卸下剑,跪坐下来,将她抱起。 如佛抱鹰,如母抱婴,他道:“若你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青蘅只是笑,“你吻了我,我再告诉你,后不后悔。” 王妃却不肯主动:“你要的,你自己来。” 青蘅讨厌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