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撞上到处找合适婴孩的暗卫们,也算命大。 京城的人都快死绝了,也不好掩人耳目,幽觉便叫暗卫们去周边寻。 见着孩子不哭了,青蘅好奇地凑近。 夺过幽觉手中的拨浪鼓,她也咚咚咚,可孩子又哭了。 青蘅恼了,把拨浪鼓扔到地下,使劲踩踩踩。 “它们跟我作对。它们不认我当娘!” 幽觉搂住她:“你厌恶他们,他们能感受到。青蘅,安静。” 青蘅不服气,幽觉轻轻捧起她的脸蛋:“呼吸,别急,呼吸。” 青蘅眼眶微红:“养孩子好烦。他们不是玩偶,不听话。” 幽觉轻柔地笑:“人,就没有听话的。青蘅,给他们一些时间习惯你。” 青蘅道:“我才不习惯他们。好丑好丑,长得好丑。” “小孩子都这样。”幽觉把女童抱到怀里,轻轻摇晃,还没长牙的女童笑了起来,咯咯咯的,看起来没那么丑了。 青蘅舒了口气。这是她要的女儿,她还是不把女儿当玩偶了。 但也别妄想她会有母爱。 除了锦衣玉食,别的都不会有。 幽觉让奶娘抱走了孩子。 青蘅道:“怎么不哄他们了。” 幽觉牵起青蘅的手,很自然就牵起了她的。 “陪你吃饭。”他说。 哄完了小的,该哄大的了。 青蘅细嚼慢咽,被困京城数月后,她珍惜食粮,吃得很香。 无论心情好不好,都要好好吃饭,吃得香香的,才对得起碗中的饭。 “哥哥,有时候我也反思,我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很久很久以前,她只是想要走出一亩三分地,走出赵家的院子。 可现在,欲壑难填。 濒死的时候,想活;能活的时候,想活得好;能活好又想活得漂亮;活得漂亮还要自由;有了自由又想要剥夺别人的自由,想要他人的命,想要世界围着她转,想一声令下血流漂杵,没有人敢违抗她。 哪怕真到了那地步,她还是会不满的。想长生,想成神,想走到极致,直到毁灭。 青蘅的眼泪无声地落:“我是不是真的太坏了。” “我不会成为一个好娘亲的。”青蘅道,“若有必要,我甚至会杀了他们。” 青蘅搁下碗筷:“他们还是离我远点,安全。” 幽觉说,青蘅不需要成为一个好娘亲。 甚至不需要成为一个好皇帝。 只是所有选择带来的后果,她都得自己担。 民众活不下去,她的位置就不会稳当。太过无能则架空,太过暴虐被推翻。 “青蘅,此时的你哪怕真走上那个位置,也只会成为傀儡。你要的,想得到的,不能是别人施舍给你。” 幽觉道:“无能者失权,暴虐者丧命,驾驭不了的江山,把你压得粉身碎骨,很疼的。” “那你呢?”青蘅问,“你是无能,还是暴虐。” 幽觉笑:“朕,苟延残喘而已。” 青蘅思索:“可我不会的太多了,我要怎么坐稳。” 制衡?知人善用? 她看向他:“哥哥,你总会点什么,你教我。我好好学。” 她的年纪太轻,还把自己当孩子看,哭着闹着要着发脾气,但真要得到什么,小孩的手可握不住权柄,天下势力也不会因为她发发脾气就让着她。 她露出的破绽越多,就有越多的人循着破绽将她啃噬。 重感情,就会被利用感情。 性软弱,必有刚强者得寸进尺。 走上那条路,要么成,要么粉身碎骨。 幽觉常年多病,情绪寡淡,只喜看些乐子调养,唯独对青蘅多了几分柔情。 或是因着这一年的朝夕相处,或是他潜藏心底的欲望,他牵起青蘅的手,带她翻起种种秘卷。 他道,天下大乱,重新洗牌,权势富贵的位置,有能力者得而居之。 看似大雍天下,实则旧的勋贵被一洗而空。 通往上层的通道被新的势力占据。 在各种势力之间,帝王,拉一批打一批,君王始终要握着分糖果的权力。 “在这片江山里,只有你一棵大树。必得攀附于你,他们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不要让第二棵大树出现,萌芽之时便扼死。猢狲、鸟类、蛇虫……挂在你身上的兽类,为你做事,得到相应的赏赐。也得小心不轨者钻空了你,取而代之。” “你身上挂满了兽,没有额外的位置、糖果分给其他的。兽类越发贪婪,伸长了手遮天蔽日,资源越来越集中,你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沉。江山贫瘠,唯独喂饱了你以及树上的兽。你周遭活不下去以及没能上位的生灵便指望着你倒下,无数双手推倒了你,它们在尸体之上,重新发芽、崛起,长出一棵新的大树来。” “闯出重围发芽崛起的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