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缩住肩膀,怯生生地看他,但对方只是叫侍者过来拿湿帕子,自己擦了擦手。
“我不喜欢独自吃东西。你跟着吃点,吃完后就和他一起离开房间。”
余温钧说的“他”,是指垂手等候在一旁的侍者。
——嗯,这是邀请自己吃夜宵的意思吗?
贺屿薇思考好一会不敢确认有如此好事,只能问:“您晚上没吃饭?啊,果然是因为手受伤的原因吗?”
余温钧手上的伤势,比他想象中更严重,打牌时还好,到晚上就肿起来。
今天露面两场晚餐,一场是在阿那亚,和父亲和继母的饭局硝烟弥漫。另一场是和两个弟弟和未婚妻,场面尴尬却还算和谐。但他全程只象征性地喝了点酒。
抓握困难,用筷子和叉子不方便,换成勺子的话会被余龙飞和栾妍缠上。
余温钧懒得解释,只说:“我不会吃了你。”
贺屿薇委屈地哦一声,她没担心这个。
面前,是一盘海南鸡饭,鸡油饭黄澄澄的,粒粒分明又油香温润,鸡肉散发着香气,紧致鸡皮下似乎有一层美丽的“果冻”。除此之外还有两勺红色和白色的蘸料。
据墨姨和小钰透露,余温钧不怎么吃鸡肉,所以她可以吃这盘食物吧?
当咀嚼第一小口米饭时,贺屿薇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饿了。这两天,她虽然住在高级酒店,但是既没睡好也没吃好。
余温钧的用餐叉动作无可挑剔。她偷偷地再次收回视线,吃了人生经历里最舒服也最满意的一顿西餐。
贺屿薇和余哲宁曾经去三里屯吃过西餐,在那一家昂贵法式西餐厅店里,余哲宁绅士地让她点单,贺屿薇不懂法语又不敢点贵的,最后,稀里糊涂点的是纯奶酪意面,在吃一口就腻的情况下硬吞完。
她也在余家吃过西餐,小钰总是逼问她吃完每一道菜的想法,墨姨则会反复描述食材的新鲜和珍贵程度,贺屿薇觉得压力很大。
和余温钧吃饭,没有以上的顾虑。
他是一个超级大家长,有财有权,能用稳定的情绪把各种场面承接下来。无论是日常还是在昨夜的荒屋,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紧张、迷茫和动荡——也可能是真的懒得搭理她。甚至于,他都懒得训斥她昨晚的愚蠢行为。
两人呈斜对角坐,视线并不会碰上。于是,贺屿薇吃着吃着就开始忘我了。
她一口气就把海南鸡饭,半个披萨,海鲜汤都装进肚子里。等贺屿薇意犹未尽地吃完碟子里最后一根薯条后,才突然从梦幻的状态中醒过来。
斜对面的座位已经没人了。
剩下房间里等候的那一名侍者,看她用餐完毕,便走过来收拾桌面餐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