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不是一个强迫别人的人,他的做人理念是“阴沟里最容易翻船”,他这种穿鞋的还是要得饶人处且饶人,赚钱才稳妥。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光脚的,自己就掉进河里了,万贯家财、诺大的“商业帝国”,丢了不划算。
“你想好了?如果你只在干净场子,你的钱就不一定啥时能还完了。”龙哥问他。
林锚点头,“我决定了。”
一晃快十年了,林铭的欠债马上就要还清了。他想走,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等剩下的钱还清,我就走。”林锚说。
“最近龙哥事儿不少,我看挺多都交代给你了。前段时间公安过来扫黄,是不是也是你接待的?”
“嗯。龙哥待我还行,他说没人,就让我过去看看。”
“唉,”杜秋叹了一口气,“老林,你哪都好,好到连善良也不那么好了。几年时间你就被洗脑了?当初你咋来得都忘了?”
“我弟染上赌瘾借钱,关别人什么事?”
他们在的地方是龙哥开的酒吧,谨慎是杜秋的长处,相处再久的人,他也要留个心眼,唯有对林锚有些推心置腹,用他自己的话说,林锚真是好,聪明的好人谁都喜欢。杜秋压低声音 ,说:“那他们这些放高利贷要是不给青少年放款能有后续这些事?你差点被人捅了,不也是因为他吗?要不是家男,现在你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活着谁又能知道呢?”
林锚只闷着喝酒,这一刻他想半夏想到有些失控,无奈,只能又灌了一杯。
“林哥,你怎么好久没有找我们玩了?”一个穿着紧身吊带连衣裙的女人,浓妆艳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林锚旁边,还挪了高脚凳位置,紧紧贴着他。
林锚并不反感,回身搂了女人的腰,“最近太忙。”他打了个响指,给女人叫了一杯马蒂尼。
“您真是太晚不来了,我早就不喝马蒂尼了。”女人埋怨,撅着鲜红的嘴唇,那红色和她身上的连衣裙的颜色相得益彰。
林锚不是不记得她喝什么,而是从来没记过。所有的女人,他见过的,只请她们喝这一种酒。跟着龙哥干后,他不吸毒、不赌博、极少参与暴力活动,为了保护自己,他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所以他挑了一个“好色”的人设。
“那你喝什么,说,我请!”
“我想喝你。”女人羞涩一笑。
林锚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宝贝,今天不行,我身体不太舒服。”
女人不依不饶,捏着他腰间的肌肉,“林哥别开玩笑,我早就听姐妹说了,你好久不开荤了,是不是留着体力给别的女人用呢?”
林锚不语。
“诶,你别犟了啊,老林说了不舒服,你赶紧忙你的去,快走!”杜秋看出林锚的心烦,替他驱赶。
女人不情不愿的走了。
“她喜欢喝啤酒。”林锚失神说,转着手中的杯子。
“上次我交给你那个白芷的资料你没看啊。”杜秋问。
“哪个?”林锚还沉浸在思念中,一时没反应过来杜秋的问题,“啊,看了啊。”
“我可提醒你啊,安德时代那个案子要开庭了,该办的得办。”
行贿是林锚在集团里的一项工作,龙哥的意思是这些事只有他办才能成,毕竟接受贿赂的都是“文明人”,送礼也要讲究方法。其他人都是榆木脑袋,龙哥说他们办这些事就像被驴踢了脑袋,就差拿喇叭喊了,十次里有八九次都是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