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烫伤的疼痛会暂时牵制住方冉怀,没想到这人像是完全没有痛觉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抓着黎川的脚就往房里拖。
椅子边沿摩擦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嫌它碍事,他粗暴拽开黎川脚上的绳子,把椅子丢在一旁。
砰哒!
门关了。
昨天太过匆忙,竟没注意到房间里居然连窗户都没有。
只有空气中飘着的霉菌味,和隐藏在黑暗中的一片白墙。
黎川被关在了这里。
没有手机,没有光线,没有食物。
极度恐惧逐渐显现,黎川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不停用头撞门,语气逐渐软下来。
“对不起……方冉怀,求你开门,求求你让我出去。”
喊累了就缩坐在门边,离客厅最近的地方。
在黑暗中睡去,又在黑暗中醒来。
蓄满精力又开始撞门,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时间,不知道饥饿,也不知道门外究竟还有没有人。
门被再次打开,黎川在晕厥边缘。
“吃饭吧,哥。”他说。
对方冉怀的厌恶变成畏惧,继而又转成感激,情绪像是坐上起伏翻转的过山车,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恨。
从那次以后,他终于学乖了。
他不再抵抗,按时吃饭,方冉怀说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上厕所时也不再扭捏,近乎麻木地任由少年摆弄。
没有隐私,没有秘密,没有距离。
方冉怀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连对他的限制都松了些,有时他自己也好奇,把黎川关在这里到底为了什么,又想得到什么。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有错么?”他温柔地顺着黎川的头发,问。
黎川靠在他怀里,连说话都不太有力气:“……陆时宴总会找到我的。”
话刚说一半,他就感觉头上传来一阵刺痛,是方冉怀面无表情扯了扯他的头发,当作警告。
“你提醒我了,我们应该尽早离开这里。”方冉怀淡淡地安排着,“明天吧,明天我们就走。”
黎川半阖着眼,似是有些发困:“……阿姨呢?”
方冉怀显然没料到黎川会关心这个,他紧绷的表情终于柔和了,连带着眼底都泛着暖意:“不去太远的地方,那搬去你家里好不好?”
“你想得美。”黎川不耐烦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你最好让我死在这里,否则我出去以后,会要了你的命。” ', '>')('方冉怀拍拍他的后背,没接话:“快睡吧,黎川。”
被关住的第四天,雨停,阴转晴。
这时距离方冉怀出门已经过了很久,黎川在心里估摸着时间,从沙发上起来,守在窗户前观望。这个行为原本是黎川试图逃跑时的望风动作,直到某次他伸长脖子在窗边打望,正好和回家的方冉怀撞上眼神,到现在就不知不觉演变成接他回家的习惯。
方冉怀每天傍晚出门买菜,不超过二十分钟,黎川几乎会掐着时间在窗边等他。没有绳索限制,没有强硬措施,倒后面真分不清是黎川逃不出去,还是他已经不想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