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瘙痒一旦发作,就没那么容易平复。
只是忍耐是方冉怀的必修课,他脸色与平常无异:“你的重点搞错了。攻击柏盛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但现在你完全是在找黎川的麻烦。你为什么要给记者爆料黎川的身世,这和击垮柏盛有关系么?”
“你上网吗?”没去追问方冉怀是如何知晓的,姚烨只问,“如果你上网看看就知道,黎川的过往,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故事,这么好的素材,不用白不用。”
不知不觉中太阳移动了点,将方冉怀拢在光里,以至于他皮肤的纹理都如此清晰,眼里的厌恶也无处遁形。
姚烨被他眼神盯得发毛,示弱般耸耸肩:“别那样看我。既然你能查到我这里,说明你什么都知道了。方冉怀,你没资格来这里指责我什么,你本来应该站在我这边。”
“呵。”嗤笑一声,方冉怀毫不留情拆穿他,“将你小姨的死强行算在黎川头上,还求着我和你统一战线?你算什么?”
啪。
姚烨有些生气,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香烟燃烧的灰烬从烟灰缸里飞出来。
“注意你的措辞。”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不是我求着你,这是你应该做的。”
“上一辈人的情谊,跟我没关系。我和你不熟,也不认同你处理事情的方式。没有什么我应不应该做的。”
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完全激怒他,姚烨眉头皱得很深,呼吸起伏都变得急促:“我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你非要维护他。你就不为你自己的妈妈考虑考虑吗?她都被黎家害死了!”
方冉怀后槽牙无声动了动,似乎在强忍什么情绪。
“行,退一万步讲,我们是不认识,也没有交际。那我们就事论事,看看我小姨和你妈妈,这两个为了柏盛付出自己整个人生的人,有好下场吗?!抛开我们这一代恩怨,抛开黎川对你我的态度,你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柏盛不该付出代价吗?!你怎么好意思,你怎么敢,跑到我这里指责我!我也是受害者,和你一样!”
失控的质疑回荡在房间里,方冉怀深吸一口气,嗓音变得沙哑:“……你睁开眼看看,现在的柏盛不是已经付出惨痛代价了吗?你现在针对的,只有黎川一个人。”
“没办法!谁让他不走呢!我说过,我警告过他了。”姚烨恶狠狠地说,“我也不想这样的,但这是一场战争,战争必须要流血,哪怕牺牲我的朋友!”
朋友。
多么可笑的词语。
方冉怀冷笑一声:“你没资格当他朋友。”
“随便吧。你还小,我不想和你解释为什么人不是非黑即白的。我只希望你静下心来问问自己,是不是一点也不恨黎川。”
“不用那么复杂,我只知道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也不应该找到他头上。”
“知道是一回事,怎么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阳光散开,姚烨伸展身躯,往后倒向沙发中的阴暗,“你敢扪心自问,当初把他关在梧桐巷的时候,一点也不恨他吗?如果不恨他,那你又是出于什么心情对他做那些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