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无声落下,纪泽兰急得要命,却还是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等到他脸色稍微恢复,她终于忍不住扭头质问:“我不是给你说了吗!要鬼混就滚出去,家里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
方卓本来还有些自责,结果被这么一吼,脸色顿时变了。眼见情况不妙,那些狐朋狗友也迅速撇开关系:“呃,那个,老方,小兰,我们就先走了哈。”
“是啊,两口子慢慢说,别吵架。”
脚步声急促响起又很快散去,方卓关了门,咔哒一声反锁。
“我也给你说了,在外给我留点面子。”他捏了捏拳头,似乎在隐忍某些情绪。
“滚!孩子都差点出事了,要你那个破面子有什么用!”
“纪泽兰,你说话注意点!”
“我注意什么?你整天不工作不做家务只知道玩!让你偶尔照顾一下孩子就变成这样,你怎么不注意点!”
“草,你他妈又提这事干什么!”
啪!
清脆响起,有什么东西被打碎。
纪泽兰将烟灰缸砸向麻将桌,今天的事已经突破她忍耐的底线。
短袖领口被她动作扯大,露出大片大片的淤青。
是被殴打的痕迹。
尽管方卓已经释放出危险信号,纪泽兰也并没有停下辱骂斥责。
身体里某种称为“母爱”的本能驱使着她,给予她无穷力量。
方冉怀倚在窗边,终于从窒息中恢复。
这日复一日的争吵没变过样,不管是因何而吵,最终都会绕回到那些老生常谈。
但这次,他听见自己妈妈勇敢又愤怒地说出两个字。
“离婚!”
紧接着,是身体碰撞地面发出的巨响,茶几被撞得脱力它原本的位置,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尖锐。
父亲的辱骂,母亲的尖叫,拳头砸在身体发出的哀嚎。
空气中依旧飘荡炙热的风,但却渐渐混合血腥。
他哭着上前,想要拉开两人,可腿上仿佛被灌满了铅,不管怎么用力奔跑,脚下的路都没有变过。
“妈妈……妈妈……!”
越是使不上劲,他就越着急,明明离纪泽兰只有几步之远,但就是到不了她身边。
下一秒,身体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像是一直被抑制住的猛兽终于挣脱束缚,方冉怀跟着惯性往前踉跄好几步。
啪!
可还没等他回过头,耳边就擦过什么东西。 ', '>')('一直到脆响落到地上他才看清,是一只瓷碗。
房间变得干净不少,虽然不大,但好在没有烟酒的恶臭,只有淡淡的花香。
暖黄台灯将影子拉长,散在加固于窗边的铁栅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