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窗户中间悬挂着一个正在晨风中摇摆的贝壳风铃,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个风铃是三天前徐长嬴与夏青在国子太太的指导下做的,用的贝壳全是他们俩人天天去海滩上捡的,不过鉴于徐长嬴动手能力比较灾难,所以大部分组装工作都是夏青一个人完成。
风铃做好后徐长嬴就高高兴兴地拿回房间,挂在了窗框下。因此在之后的每天,夏青每次开窗户时,会多花上一分钟的时间看着风铃在风中摇摆,以及在叮叮铃铃里依旧呼呼大睡的徐长嬴。
所以这天吵醒徐长嬴的并不是贝壳风铃,而是另一个东西——他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就又听见窗框被什么东西刮擦了一下。
徐长嬴第一反应是鸟,但很快他就看见一个黄色的身影在窗台上一闪而过,他立刻清醒过来:“谁?”
他的声音响起,那个身影就又隐在窗台外侧,只剩下贝壳风铃在窗檐下叮叮当当摇晃着,风铃中几个贝壳属于有螺钿的品种,所以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停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
彼时正是九点,房间的把手被拧动,夏青推门进来,一抬眼看见的就是本该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优性alpha此刻正双手扒着窗沿,整个人蹲在窗户下面,似乎在躲着什么。
还未等夏青开口,听到动静的徐长嬴已经听到他进房间里,立刻回头看向他竖起手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夏青轻轻走到徐长嬴的身边,徐长嬴挪了挪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夏青刚蹲下,就看见徐长嬴用手指了指窗户右侧的一个方向,于是他便偏过脸努力去看。
“看到了吗?”徐长嬴对他耳语道。
夏青换了两个角度,终于看到了——那是一个毛茸茸的黄花色动物,体型很小,此刻正匍匐在他们窗户外的台子上,但看上去还在跃跃欲试。
徐长嬴指了指风铃,“喜欢这个。”
话音刚落,匍匐着的毛茸茸就嗖的一下从窗户右侧台沿上终身一跃,向着空中的贝壳扑去,在这一瞬间,徐长嬴仰着脸瞪大了双眼,也看清了那个身影,但他脑海里此刻闪过一个念头——这可是二楼!
于是徐长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而那团毛茸茸很明显因为体型太小,以至于还是没有碰到风铃,并在两个少年惊恐的视线中手忙脚乱地勉强扒住了窗沿,接着跳到了一楼的门廊上,犹如一道闪电一样迅速逃走了。
是一只看上去很小的三花猫。
“这什么猫,胆子这么大,”徐长嬴手撑着窗户,伸着脖子向外张望,但再也看不见那只三花猫的任何身影。
“说不定还会来的,”夏青将手搭在徐长嬴的肩膀上,“窗户再开一会儿吧。”
但这一天,一直到气温不断攀升至顶峰的12点,坐在房间里吹风扇的徐长嬴都没有等到那只大胆猫的再次出现,于是只能有些失望地将窗户关上,下楼吃饭去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徐长嬴早上都睡得不踏实,一直提防着猫再来,夏青见他心里挂念,于是每天早上也不去楼下娱乐室里看书,而是坐在徐长嬴对面的床上帮他看着窗户。
夏青甚至将风铃的高度稍微降低了一些,并问国子太太要了一些三文鱼肉松用小碟子装着放在窗台上。
但那只胆大的小小猫似乎很谨慎,发现了人类特意为自己设下的“陷阱”,不再露面,于是徐长嬴每次清醒时看到空空的窗台总是有些失望。
不过他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每天中午吃完饭,还是照常与夏青去沙滩玩,骑着租来的自行车满小岛的找影音室。
但第三天的傍晚,徐长嬴与夏青走在下坡的山道上,热带气压影响的雷阵雨突然毫无征兆出现,几乎短短两秒钟就将他们浇地浑身湿透。
但这一路上都不是商业的店,而是传统的民房,而徐长嬴与夏青住的青年旅社在这一条下坡路的最底部,所以两个少年就顶着雨一路向下冲刺,奔跑中他们能感受到雨水砸在被晒得滚烫的水泥路面激起一阵阵热气,而雨水砸在脸上和身上却又是冰冷的。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两人离旅社还有两百米的时候,雨就渐渐小,并消失不见了。
徐长嬴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一边甩着头发的水,一边拧着座头鲸的t恤,笑骂道:“这鬼天气就像是故意耍人的。”
和他并肩走的夏青也浑身湿透,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正好回去直接洗澡。”
因为降雨云的影响,二人正前方的海边出现了紫红色的晚霞,并渐渐扩大铺满了整个天空,泥土与海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一共构筑起这一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