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极为重要和致命的信息他漏掉了。
但未等他再多思考,机舱里再度响起轻柔愉快的女声,提示着各位系好安全带,调整座椅准备降落。
被打断思绪的徐长嬴就像是被猛地拉入了现实,他缓缓转过身,但在看向身侧时,他又忘记了刚刚的念头,轻轻笑了起来。
“诶,夏青,醒醒,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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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徐长嬴并不知道,如果他相信自己的预感,在看见沙漠与海的这一刻选择独自返航,他还来得及规避人生中的第二场悲剧。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与15年前一样,他这次依旧沿着命运的轨迹,义无反顾地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并且越走越远,直至深渊,再无回头的机会。
第102章
他宽慰, 他谦卑,他惶恐,他明白, 他自己也是一个幻影,一个别人在作梦时看见的幻影。
——博尔赫斯《环形废墟》
十月初的阿布扎比的地表温度依旧直逼40摄氏度, 干燥的沙漠气候使得每一块被太阳光直射下的地砖都炙热滚烫。
朗伯是agb欧洲分局07小组的组员, 他带着遮阳镜,穿着亚麻材质的手工西服,站立在广场前的遮阳伞下,有些郁闷地看着远处宛若宫殿般的辉煌建筑。
那是这块土地上规格最高的星级酒店。
“我和布莱克打了赌,”27岁的朗伯掀了掀自己的西装外套企图散热, 外套里面穿着标配的枪套背心, 所以并不能在外脱下,“我说今年的lsa大会一定是在伦敦,这个时候季节刚刚好, 还没有那么多雨。”
“谁知道会在这个鬼地方办,”朗伯对着31岁的朱利安抱怨道,“阿联酋为什么非要办这个会议。”
朱利安是法国人, 他耸了耸肩:“毕竟这次lsa会议注定会载入史册, 听说阿布扎比在竞标时下了血本, 出了比其他城市多一倍的预算。”
“还真是阿拉伯人的作风, ”朗伯抬起眼看向喷泉旁树立的十几面国旗, 颜色各异的旗帜在炙热明亮的阳光下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都是为了闭幕式上发言的中国人吧,我本来以为美国人会更早做出来。”
“基因小组的工作并不是竞速的,”戴着遮阳镜的朱利安看了看远处的阿联酋安保,低声道, “这是二十年前就由igo理事会与lsa商议,在联合国的组织下,由各国的基因小组自主选择分工内容,而在当年选择破译性染色体基因并不是一个好差事。”
“当然,现在也说不准是一件好事,”朱利安看了看腕表,“不然你和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中国基因小组就要到了。”
朗伯与朱利安走进阳光,向着著名的皇宫酒店的长阶走去,朗伯道:“听说这次是劳拉警督与中国公安带队护送的,布莱克知道她入职我们分局后特别兴奋,谁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她。”
布莱克是欧洲05小组的新入职的实习专员,棕色头发的拉美裔男性alpha,还是agb的第一批千禧后,为人开朗,思想开放。
朱利安闻言挑了挑眉:“毕竟她可是“银色金徽章”——如果no.1不是象征性质的死人,劳拉警督就不会因为排名11而屈居十字会门外这么多年。”
踏上台阶的朗伯也有些八卦道:“之前布莱克向档案室打听过,听说正是因为劳拉警督与排名第10的安柏局长积怨太久,她在今年年初越南执行单人任务时没有听从命令,所以两人大吵一架,安柏将她开除了。”
“可以想象,”朱利安一边向台阶上走一边道,“实力相似的情况下,积分排名常年被压在这种尴尬的地位,如果是我也会心生怨念,虽然在我看来,亚洲分局的氛围已经是四大分局中最轻松和谐的了。”
“你说得对,”朗伯认同道,“幸好这次行动中欧洲分局派了蓝斯警监,不然只有康奈尔那个顽固老头子也太可怕了,蓝斯与康奈尔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死亡诗社》里的captain,真是羡慕布莱克的组长是他,而我们是康奈尔。”
朱利安被语言尖酸犀利的英国同事逗笑了,“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实际上就是蓝斯与劳拉,这两人在十多年前是亚洲分局的拍档——当时安柏局长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