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安柏扭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接受紧急治疗的十余人——igo的所有理事都逃了出来,连带着还有lsa的现任首席、秘书长等人,他们是在agb欧洲分局局长纽曼和几个高级警监警督的掩护下撤离的。
奥兰多那个秃头美国人毫发无损,或者说igo,lsa和agb的最高掌权者都没什么伤,纽曼在第一时间就让身边的下属立刻掩护他们撤退,在子弹扫射之前第一时间逃出了会场,并通过leben成员还未封锁的前厅通道快速逃了出来。
受伤最重的就是负责火力掩护的高级保镖和agb警督,例如蓝斯。
法国警监半边身子全是血,他坐在临时指挥中心的外侧,此刻身上的西装衬衫被医护人员全部剪开,露出了被打中的左肩和小臂,一旁的医生正在给他扎止血带紧急处理出血。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一向冷静和煦的alpha长官此时却一脸木然,他似乎没有痛感,任由医护人员处理着他身上的枪伤,双眼漠然地盯着不远处迷彩军事篷布下的电脑屏幕。
那是10分钟前突然发布在油管上的一个35秒的视频。
视频正来自于全球瞩目却突然中断直播的lsa大会会场,在昏暗压抑的光线里,镜头先是聚焦在演讲台上跪着的一群igo官员与lsa成员,接着在扫过那些惊恐不定的面孔以及他们身上的爆炸|物后,又突然下移至演讲台下。
镜头故意缓慢对焦在戴着石膏面具的恐怖分子正拖动排列着的,二十具青壮年人类尸体。
一大半全是欧洲agb专员,而镜头最先扫过的三张面孔就是蓝斯小组的年轻孩子——除了林恩以外的所有人。
第一时间狂奔去通知igo和当局的林恩因为被劳拉叫住跑腿无意间捡回一条命,但此时这个年轻的alpha专员已经陷入了崩溃,甚至当看到视频的时候,他都无法相信半小时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同伴一瞬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作为高级警监的蓝斯在会场中与局长纽曼一起坐在奥兰多等人的身旁,所以当枪声响起了的第一瞬间他就下意识听着上级的命令一起掩护这些官员撤离,但也因此将自己负责的07小组的组员抛弃在了会场。
实际上,已经成为二级警监的蓝斯是不用再做专员工作的——“警监”作为高级官位职称并不与“警督”在同一体系中,但在陪同自己一起转来欧洲分局的肖提前离职后,蓝斯看着新到的一批实习专员,他还是选择在隐退前再带一批后辈出师。
然而此刻,这个经历过无数惊险事件的老警督盯着屏幕里不断重复出现的布莱克等人的面孔,整个人彻底坠入了后半生都无法逃脱的深渊之中。
看着神情麻木的老朋友,劳拉咬着牙不忍心地移开了视线,天知道她刚刚在看到视频里尸体的一瞬间是什么滋味——如果那个中国小子的脸也出现在里面,她不敢相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安柏,你也看见了,夏青并不在视频里,警报邮件也是徐长嬴发送的,”劳拉戴起了头盔,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亚洲局长,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用中文道:“他们可能正在酒店里的某处等着我。”
“我在15年前就答应小鬼我会为他们负责。”
安柏似乎要说什么,但未等他来得及说出口,女人就转身带着第一批特种士兵走进了酒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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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彻底浸透了奢华套房的昂贵地毯,并缓缓地汇聚在一起,接着如同小河一样蜿蜒地流淌在已无生气的尸体旁。
天花板,墙壁,水晶吊灯,沙发和整个房间里其他视线所及的一切,全都被溅上了鲜血,浓厚的血腥味充斥在封闭的房间之中。
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除了浑身浴血的青年粗重的呼吸声。
青年仿佛刚从血池中爬出,9毫米大口径子弹就是纯粹的血腥开关,近距离钻进人的皮肤和血肉里,将厚重的血浆喷溅在开枪者的全身,包括那张苍白冷峻的面庞。
beta盯着地上的不成人形的尸体,“吧嗒”一声松开手里的冲锋枪,用同样沾满血的皮鞋踢了一下那诡异瘆人的石膏面具。
面具滚落进血泊中,徐长嬴看着那露出的脸,半晌,极低地笑了一声——果然,是他认识的脸。
有内鬼。
徐长嬴一个个踢开剩下的面具,认出这四张死不瞑目的脸都来自于不同区域的安全部门,他根据记忆里的信息,没有从这不同国籍、不同年纪的四个人身上找到相似的地方——那个将他们埋在阿布扎比大会里的人只会藏得更深。
难道是阿布扎比当局的人?还是igo里的人?
是从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开始的?
徐长嬴面若寒霜,一脚踩碎了血泊中的石膏面具,而也在这时,他终于想起了还待在会场里的人,不由得心跳一滞,下一秒就从杀戮的麻木中彻底回过神来。
徐长嬴将几乎湿透的西装外套脱下,又用袖子擦了擦满头满脸的血浆,就开始蹲下来搜刮死人的装备。
如果这四个傻逼第一时间使用的不是信息素压制,而是直接开枪,徐长嬴还真没有绝地反击的机会,但就算这样,整个豪华房间的设施也被子弹彻底毁掉,连上徐长嬴的肩头也被子弹削掉好大一块皮肉。
徐长嬴一边往嘴里倒薄荷糖,一边抽走面前石膏面具人身上的弹夹,当子弹搜完后他就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前,俯身打量着谁的防弹背心还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