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赢猜测,他们可能要把恋情公开了。
回过头,入眼是翻滚的火锅红汤,跟岩浆似的灼热辛辣,宣赢呛的眼睛痛,没忍住,又扭头去看。
杨如晤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件白色的t恤,从侧面看t恤上没有任何装饰,跟他脸一样,干净明朗,他吃饭时很规矩,托碟夹菜,嚼东西的时候嘴巴不会张开。
许是被人盯了许久,杨如晤有所发觉,偏头一看,立刻就抓住了宣赢的视线。
宣赢在桌下的手一紧,把脖颈控制住,就这么跟他对视。
杨如晤对他轻挑眉梢,意思在问怎么了?
宣赢坚持了几秒钟,回头不理他。
再看眼前的美食,宣赢的心情不像刚才那么美好。
刻板印象当真害人不浅,看惯了杨如晤总是一身西装,总觉得他不适合再穿其他风格,可实际上无论他穿什么,依然有那种别人学不来的气度。
就像现在,杨如晤身处一间并不高档的火锅店,跟友人随和聊天,但他气质如旧,让人忽视不得,而这身略显松弛的搭配,却又让宣赢在对他原有的印象里加了一些别的东西。
正装的杨如晤威严端庄,今天的杨如晤青春蓬勃,两种印象一结合,让他看起来莫名很像警匪片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背后大佬。
当然,这是贬义词,杨如晤在他眼里就是个反派。
杨如晤一行人来的比宣赢早,却要比宣赢那一桌提前离店,用餐结束后他们并未久留,杨如晤跟随意地跟宣赢说一声走了,然后就毫不留恋地出门离开。
隔壁的位置很快收拾完毕,新来的两对情侣坐上了那个位置。
没比杨如晤快,纯是因为宣赢吃饭慢,他猛灌了一杯水,擦擦手,招呼二人:“不吃了,走吧。”
结账时,服务员笑吟吟地说已经有人给他们结了。
三人诧异,宣赢暗骂杨如晤多管闲事。
两拨人前后几分钟离店,宣赢出门口一看,脸掉的更厉害了,杨如晤那三个还没走,一个个大烟鬼,站路边抽烟呢。
杨如晤回头过来,跟他招了下手,宣赢瞥一眼,脚没动,齐怀湘傻呵呵地提醒:“老师,那个人是不是在叫你?”
宣赢心道着徒弟也是个没眼力见的,就不能学学程愿,看出来也不说话。
“我当你们没吃饱,围街上又吃烧烤呢。”宣赢调整呼吸,走过去笑说,“烟真大。”
傅序南也笑:“要不你也尝尝?”
说着他给宣赢递过去烟盒,杨如晤按下:“他不抽烟。”
傅序南放下手,诚心挑事似的:“你们还挺熟?早知道刚才坐一桌了。”
“就是。”宣赢凉凉搭话,“省的杨律还得在大马路上招呼我,怎么了?什么事儿啊?”
了解宣赢的人必定能看出,此时的他极其反常,在日常的生活习惯里,宣赢对外不是那么愿意显露脆弱,所以他在潜意识里早已形成一套特属于自己的行为规律,尤其是不爽,越不爽话越多。
杨如晤突然轻笑一声,状似随口问道:“没事啊,问问你吃饱没。”
“你不说我还忘了。”宣赢让程愿过来,交代道,“给杨律把饭钱转过去,毕竟没熟到在一个桌吃饭,咱也别让人家掏钱。”
“是我,”傅序南拦下,解释说,“如晤手机没电了,他请客,我掏的钱。”
本来就跟杨如晤别着气,听完傅序南此言,宣赢嘴上一下就没控制住:“傅教授工资挺高的吧,还挺乐善好施,你怎么知道我连顿饭都吃不起?破费了啊。”
他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且针对性极强,杨如晤眯了下眼:“宣赢。”
“你叫什么叫!”宣赢眼神冷下来,“嫌我说话难听你别叫我,心疼他你带他藏起来啊。”
傅序南左右各看一眼,嘴里叼着烟,两手一伸:“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宣赢言辞有些激动,傅序南可能生怕他行为也过激,站在中间位置将手挡在了两人中间,那边搭着杨如晤的肩,这边虚虚贴着宣赢的手臂。
齐怀湘见宣赢手臂绷紧了,护师心切,上前拍了下傅序南手腕:“你别碰我老师。”
傅序南手一抬:“我没动他呀。”
齐怀湘怯怯懦懦,但依然倔强地跟宣赢站在一起,语气里满是谴责:“你动了。”
尴尬降临时,杨如晤偏了下头,把目光放在了宣赢与齐怀湘身上。
打量片刻,杨如晤问:“他是谁?”
宣赢没理会,程愿介绍道:“齐怀湘,宣赢带的徒弟。”
傅序南看向程愿,打量了他一会儿竟然问那你是谁,程愿反应很快,礼貌地做自我介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