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若白色皮肤上点点红痣。
复悦池猛地摔了玻璃相框,“啪”地一声,水晶相框顿时四分五裂,玻璃渣飞溅四处。
她狂躁地揉着柔软的长发,长指探入发丝,恨不能撕裂头皮:“我真是受够了,你是傻子吗!”
无穷无尽的红和血痕映入眼帘,复悦池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
见到对方受伤时,预想到的畅快和志得意满并没有如期而至,她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如果女主对她反唇相讥,她可以怼回去骂回去,女主对她行以暴力她也可以反以拳脚。殿殊的嘴从不饶人,于是她想杀了殿殊,恨不能对方赶紧去死,可真当划破了对方鼻子时,出现的意料之外的画面让她忽然心里开始发慌。
眼前的场景似乎在哪儿见过,印象中那模模糊糊的人影,也如面前之人一样面部带血,怔怔地看着她,那人的目光又与殿殊迥然不同。
血、白皙的面容,微怔的眼神,让她回想起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潮湿的记忆。那段回忆距今已经过去的太久太久,片段失帧的太过严重,想不起来拥有同样这样一副带血面容的人是谁。
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那人的五官,那人说话的语气,那人对她的最后一笑。
忘记了在十七岁那年的深秋,在暴雨如注的公路上逃难,却终究逃不过一场血宴狂欢。
雨水打湿衣服坠在身上的负重感,深秋冰冷彻骨的寒意难以躲避,那种害怕被人追上而命悬一线的毛骨悚然,脊背发凉的感觉顺着尾椎骨爬上来时,复悦池无法抗拒地颤抖着薄唇,惊恐的仿佛看到眼前有人冲她喃喃自语。
……
复悦池,复悦池……
那声音轻的不成样子,跟光缓缓落在纸上一样微乎其微,无法捕捉。
跑,快跑,他们来了,别去!那辆车被作了手脚……
走这边,我带你走……
随后,眼前的场景仿佛只有两个身影单薄的女孩手牵手停在大雨中,复悦池时至今日还能记得那时触手经留的温热,冰凉的雨水都浇不灭的温热。明明一起逃的人就在她身边,炙热的呼吸在不久前还包裹在她的耳边,现在却离她越来越远。
她跑不动了,不,不是跑不动了而是跑不了了。
诡异的红顺着身旁人一张俊俏出挑的脸混着雨水往下淌,又混着雨水落在泥泞不堪的公路上。
只肖暴雨一停,这深秋夜晚留下的所有痕迹都会被彻底清刷干净。
老天是一个完美犯罪的无情推手,它替罪恶的凶手藏匿了所有邪恶,销毁了所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