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冻的受不了,担心怀里的布包变凉,又等了一会儿,便直接进去,问两人你在不在,他们说你在主楼。
我跑到主楼,你当时就在这间卧室,举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破拖把头,在除蜘蛛网和灰尘。
看到我,你把竹竿放下来,“你怎么来了?”
外面两个农民叫你,“陈老师,中午了,一起回家吃口饭。”
你趴到没玻璃的窗户上,“不麻烦了,我一会儿回学校,劳驾你们路上跟装玻璃的说一声,下午来量尺寸。”
“成,您放心吧。”
你把头收回来。我慌忙拉开羽绒服,拿出布包,“你不用跑回学校吃饭,我给你带吃的了。”
吹了一路冷风,饼和牛奶居然没有冷掉,我忍不住高兴,“快吃,一会儿就凉了。”
你把手套摘了接过来,摸了摸,抬眼看我,“就这么一路揣过来的?”
“牛奶出门时加热了一下,饼买的时候刚出锅,揣着挺暖和的。”
我在卧室外的小厅里找到两个圆几,用棉布擦了擦,跟你一人坐一个,你啃肉饼,我吃饼干,拿着牛奶瓶暖手。
你吃东西时不时瞅我,我心虚忐忑,找话题,“这以前是你的卧室吗?”
“不是,我父母的。”你吃完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下面这片小花园,以前种很多八月菊,各种颜色都有。”
你转过来,指着圆几,“这两个是花凳,摆在小厅,上面有两盆茶花。”
窗户框把你框住,背景是光秃秃的树枝横生。
我也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石砌的花园矮篱里是荒芜的野草堆,“你整好以后还种花吗?”
“种,”你说,“还种八月菊,我母亲很喜欢。”
“种成粉色的,纯色好看。”我说。
你瞅我,笑了一下,“你这审美够女性化的。上回看电影是不是给金玲送了一束八月菊?我看你拿回来一朵,当时没顾上说你,谁好端端的送菊花,她没骂你算好的。”
我觉得你高兴了一点,想让你更高兴,于是说:“骂了,所以后来就不我了。”
你果然笑出声,指挥我除蜘蛛网,自己往外清垃圾。
下午装玻璃的过来量尺寸,说三天就能全装上,但质量没有以前的好。你说没事,能住人就行。老板问:“这是要急着结婚用吗?最近整房子的都是要赶在年前结婚。”
你说不是。
我除完了主卧,去除客卧,灰尘荡的我直咳嗽。
我一边咳一边想,你怎么可能是结婚用,你已经说了你不需要婚姻,而且连女朋友都没有,你只是不想跟我住在一起。
天快黑时,两个农民清出一条从大门到主楼的小路,你很高兴,在院子里跟他们布置第二天的任务。
我去大门口自行车旁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