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挨着她坐下了。 边上赖桂枝顾良才看一眼,没说什么,也拉了凳子各自坐下,孟添随后拉了张凳子落座在顾若另一边。 都坐下了,大家都认识,关系不算好,李巧银也没多假客套寒暄,直接开口说事: “桂枝,咱们都认识这么些年了,我知道你今天事不少,应该还要去医院看何友,我也不绕圈子。” “若丫和小添的事,我们家都是很乐意的,我和他二叔一直就盼着他能早些成家。” “我们家情况,你们大概也知道,小添他爸没有了,妈那边这些年没个信,我们也没再和他们那边联系,现在身边就我和他叔他姑他们几个亲人,若丫嫁过来,我们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其实这些话李巧银没必要说,顾良才赖桂枝不会在乎女儿受不受委屈,他们只要钱,有钱什么事都好说,李巧银这些话也不是说给他们听,主要是想让顾若知道,他们对她的重视,不会因为顾家的事对她有任何看法。 “彩礼这些,你们说,我们没二话的,就一点,”李巧银顿了顿,“桂枝你要考虑好,咱们是做请亲家,还是别的什么。” “要是做亲家,今后要走动,咱们就按照规矩来,现在大家生活都比以前好了,有田有地,养牲畜这些也不限制了,勤快点,踏实点日子怎么都能过起来。” “咱们都是为人父母的,为子女的心该是一样的,像我们家孟晴,我一直就给她说,你把自己日子过好了,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了,不需要你做什么。” “儿女父母的心都是相互的,你想着她,她才想着你,你要只知道压她,那压着压着,那颗向着你的心也会远了。” 李巧银最后的话明显在点赖桂枝,赖桂枝也听出来了,她心里有些委屈,还有点憋屈,她觉得李巧银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她不想疼女儿吗? 家里就这个条件,顾得了手心顾不了手背,她又什么办法。 要以往,赖桂枝都要和她吵起来了,但这回,她抿紧嘴忍住了,李巧银是个狗脾气,要是把她惹毛了,她说不定当场能拉着孟添走人。 “是,亲家说的有道理。” 赖桂枝憋着一张苦相脸不说话,边上顾良才却态度很好的应道。 “我现在就后悔着,当初因为自己成了个废人,天天和那身子入了半截坟一样,不知道一天在做些什么,对若丫不太好,也做错了好多,现在才知道后悔。” “亲家,你放心,结亲嘛,不是结仇,先前桂枝也和我讲了,彩礼亲事操办这些咱们就按村里的来,那些城里不城里的,咱不是城里人,也不讲究那套。” “这不是我们家遇到事了,我和桂枝也不会急得乱来,我们也后悔着,不该逼若丫太狠了,当然,我们主要也是上了我那个二舅子家的当了。” 顾良才抬起残肢挠了下脸,一副惭愧羞愧又难 受的样子,“也是我这个当爸的残废了,没本事,要我这双手在,我们若丫估计都是大学生了,哪至于这样。” 顾良才一反常态,和鬼附了身,李巧银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老东西又憋着什么坏,不过现在正事要紧,她也懒得和他计较,顺着他的话接了句:“顾老哥能这样想最好了。” “那咱们就按村里的来?” “我记得前不久老会计家孙女嫁人,聘礼收的是一百二十八,再缝纫机收音机,我们对若丫真心喜欢,聘礼就给一百八十八,再缝纫机收音机,三十六条腿加一块儿手表不知道行不行?” “小添和若丫结婚后是要去沿海的,一年也就过年回来一次,东西放着不用也是锈掉了,不用给她准备陪嫁这些,就三十六条腿,缝纫机,收音机,也让若丫放家里,或者折成现钱给你们先管着,等小两口回来了,桂枝你们再给她置办。” 李巧银知道顾家不会给顾若陪嫁,以免顾若嫁进来会觉得难堪,她干脆把这条主动给说了,又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合适不适合,桂枝,顾老哥,你们也讲讲,怎么合适我们怎么来?” “我看啊?” 顾良才残肢摸了下脖子,打起哈哈来。 他倒是想一口应下,但李巧银这娘们也太狠了,聘礼和他预想的太不一样了,东西看着是比村里别的人都高一个档次了,也没要求陪嫁,还愿意折合成钱,但这钱,只是给他们保管的。 也就是说,死丫头随时可以问他们要回去。 要是以后他为钱的事找上门,李巧银这娘们没准儿还会把这事儿拿出来说。 偏偏彩礼这个东西是他主动说按村里来的,死丫头又在边上看着,他还不好反对。 不反对,那总要有点别的吧。 顾良才想到什么,他眼神轻闪了闪,看向孟添,“小添,你在沿海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村里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么回事,我就想知道,若丫和你一块儿出去会吃苦不?” “你知道我们若丫最近一直在镇上摆摊吧?那活不累,还赚挺多的,要是跟着你出去,还没在家赚得多,那还不如不要出去。” “若丫从小就没去过太远的地方,之前去县城,她妈都舍不得的,这一下去太远,我们不放心呐。” 顾良才说完,常年带着血丝的老眼像喝醉一样微微眯了起来的,等着孟添答复。 顾若看着,心里憋不住的火,又来了,他们就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拿捏她的去处。 “我不怕吃苦。” 顾若冷冷一声。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孟添就是个捡破烂的我也乐意跟着他,我有一双手,会自己挣。” 顾若说着,抬眼又看向顾良才,眼露嘲讽:“何况,我从小到大吃的苦还少吗?” “你这丫头!” 顾良才一番盘算就这么打乱了,他恼得很,“我还不是担心你,就因为你从小吃的苦太多了,你老子我良心发现才不想你吃了行了吧?” “用不着。” “你!” 顾良才又开始控制不住脾气了,眼睛瞪着顾若恨不得打死他,他正要发作,抬眼却对上孟添望向他冷凝的视线,他一顿,张嘴要说什么,孟添却开了口: “我不会让若丫跟着我一起吃苦。” 孟添偏头眼睛看着顾若,须臾,他抿了抿唇道:“我在外面做的是工程这块。” “工程?” 顾良才虽然以前是木匠,也赚过不少钱,但他这辈子如果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见识有限,他是第一次听到工程这个新鲜说法。 他没听过,顾若之前在学校高考填过志愿,却知道一些,现在热门的专业还是无线电这些,但建筑,土木工程也不算差,读出来了,会分配到建筑院和工程队一些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