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桉意拥有的东西太少,以至于她自我认为能带给身边人的也太少。
面对程赫东的各种好意,接受过多她会有压力,可给予回馈,她能做的又太少,这种巨大的落差让许桉意自觉无力,像是陷入了思维怪圈。
失序跳动的心脏也逐渐变得缓慢、平静、直至规律坦然。
许桉意没再回程赫东的消息,因为她不清楚怎么回才是最合适的。脑子里两种思想天人交战,突破的激情与久占不走的稳定相撞,到底还是失衡了。
另一边,程赫东盯着自己发过去的消息,半天也没等来新的消息,他蹙了蹙眉,手机丢到一边,心下清楚今晚等不到了。
面前的微缩小屋被他通了电,明亮地照着里面的每一隅。
细看还能发现,即便各种内饰和云端没半点相似,但布局似乎已经被很刻意地仿照了多功能厅的样子。
多功能厅是程赫东自己设计的,很熟悉,也自然轻易就发现面前微缩小屋里藏着的用心。
许桉意怎么可能不好,她很好,只是她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
程赫东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也向来不会怀疑他不到一个月就喜欢上许桉意是件很难的事情。
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可能是从许桉意住进来之后三番五次的“尴尬”被他撞见,当时就觉得她很有意思。
从那之后,程赫东不自觉地对她多关注,兴许也有客人这个身份使然,但他清楚,在和许桉意每一次的接触中,他是主动的,发自内心地想跟她多说话,聊什么都行,这和过去极其反感说废话的自己大相径庭。
再后来的每一次出门,已经不仅是身为民宿老板想给客人更好体验的初衷了,程赫东自觉他是想跟许桉意一起出门,贪婪的从来都是他自己。
看见她难受会想方设法开导她,见她生病会变得紧张兮兮,程赫东的稳重早就在许桉意面前瓦解整片了。
两人的接触显然早就远超出了老板和客人这种关系的合适距离,当然他也不止于只想保持这样随时都会结束的关系。
面前微缩小屋的灯光照得程赫东的黑眸泛着亮光,他猛地想起来起初刚接到许桉意回民宿的那段路程。
许桉意在车上睡着,脑袋快要磕到车窗玻璃,程赫东拿着抱枕垫的时候被她脸颊蹭了一下,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生的脸是这种柔软到心坎里的触感。
程赫东没谈过恋爱,更没对别的异性有过任何非同寻常的感情,许桉意带给他的第一次很多,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动心而不察了。
用日久生情和一见钟情来形容程赫东对许桉意的感觉,怎么听都不算足够。
或许,应该说,日久生情是一见钟情的长鸣,这是他于之她最贴切的描述。
在今晚,许桉意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了程赫东,他想,他或许就要等不下去了。
祥和温柔的长夜里,同一屋檐下,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人各怀心思。
翌日,许桉意没起来吃早饭,因为昨晚的心情没有完全纾解好,所以有意避免和程赫东独处。
中午的时候,她尽量保持着平常心,可只要一看到程赫东的那张脸,她就再次失了胆量,鸵鸟似的不敢直视他。
向栩阳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儿,最明显的是交流变少了,一顿饭下来说不到两句话,而且桉意姐总是不看他东哥,这是闹矛盾了?
午饭过去,许桉意上楼,向栩阳趁机直接凑到他哥旁边,好奇道:
“你跟桉意姐你俩怎么了?吵架了?”
说完自己又推翻自己,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不对,桉意姐那么好脾气,吵不起来,而且你也不可能舍得惹桉意姐生气。”
“所以,你俩到底怎么了?”
向栩阳特别想知道,直勾勾地看着程赫东。
程赫东坐在椅子上,敛着眼里晦暗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简短道:“没吵。”
“就没了?”
向栩阳一脸错愕,他等着听原因呢,就说这一句,给他郁闷死了,不死心地刨根问底:
“还是说你表白了,桉意姐拒绝了,所以现在才这么尴尬?”
兴许是“表白”俩字触着程赫东的神经了,他眼神动了动,看向向栩阳,语气带着一丝烦闷:
“不算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