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身旁人皱着眉出声。
一个喷嚏而已,也就他会很在意。
许桉意自己都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不冷,只是鼻子突然痒了一下。”
程赫东不知道信没信,停下步子站定在她面前,伸手把她长大衣为数不多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上了。
大衣这种有扣子一般都不系,毕竟穿的就是个款式,许桉意平时穿都是把扣子当装饰,被这么扣上之后还有些不习惯,显得板板正正的。
她垂着眼看了下,才轻声反驳:“一会儿坐车里就热了。”
“那就到车里再解开。”程赫东语气带着明显不留余地的强势。
许桉意被这么管着接受得很坦然,反正是为自己好,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继续往村口走,程赫东边叮嘱着:“京溪这两天的温度都还算适宜,但等你到就是傍晚了,那时候气温会低一些,记得自己把扣子再扣好。”
话语间满是不放心,几乎忽略了许桉意是一个二十多岁且已经熟稔独立生活多年的成年女性。
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许桉意努了下鼻子,眼睛水润地看着他:“程老板,我觉得你很有当爹系男友的潜质。”
“什么叫爹系男友?”程赫东不懂就问,表情看上去费解。
“通俗来说,就是像父亲一样关心照顾和引导女友的男友。”
许桉意其实之前也不知道这个词汇,也就是恋爱之后,有时候会在网上刷一下教谈恋爱的帖子,就知道这个形容词了。
“嗯。”面前人闻声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冷不丁认真地来了句:
“我没想当你爸。”
许桉意听得心下一跳,不乐意地晃着被牵着的手杵了他一下,脸色羞愤:“不是这个意思!!”
“是夸你成熟稳重的。”
他总是曲解她话的意思……
当事人淡定无比,仿佛这话不是他说出来的,眼睑微敛解释:“触及知识盲区了。”
许桉意歇下“教学”的心思,不敢再说这个话题,生怕从他嘴里再听到什么骇人的话。
芦川到榆城的车程不算近,再加上早上公路上也没什么来往的车,黑色越野车行驶的速度稍快,许桉意望向窗外的路景,嗖地一下就闪了过去。
程赫东在一旁提醒道:“别一直盯着,一会该犯晕了。”
上次去镇上就是因为贪恋车窗外的风景,一下车就直泛恶心,许桉意自己也长记性,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转而落在驾驶座人的侧脸上,委婉出声:
“时间还早,你不用开这么快。”
眼下她这般,倒有种小时候不愿意上学使劲儿磨蹭的感觉。
程赫东又怎么可能听不懂话里藏着的意思,缓声开口:“早到就在车站陪你等。”
许桉意脸颊微红,也清楚自己有些过分舍不得了。明明是大学之后离家毫不留恋的人,在抓住身边人给予的温情之后却只想陷入沉沦。
一路上,车子行驶得都分外顺畅,比来的那次堵车情况好多了。
趁着早到的时间,程赫东带着许桉意逛了个车站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不少吃的,生怕她在半途中再饿了。
榆城拥挤的进站口还是一日既往地喧嚣吵闹,什么年龄段的乘客都有,不乏也有跟他们两个这般依依不舍的情侣,许桉意压下去的情绪被带着又钻了出来,整个人看着都蔫蔫的。
程赫东看着又心疼又好笑,朝她自然地摊开胳膊:“抱一下。”
许桉意顺水推舟地扎进他怀里,喃喃道:“这是你要抱的。”
“嗯,我要的。”
仿佛这样说就能掩盖下去她的不舍。
过了有几分钟,到点快要进站,许桉意才松开手拖着自己的箱子。
程赫东突然问她:“身份证带了吗?”
重要证件她怎么可能忘记带,许桉意从卡夹里抽出来朝他晃了晃,示意带了。
“手机呢,放好了吗?”
“在口袋里。”
程赫东淡声地问了好几个不算要紧的问题,回答完最后一个,许桉意眼珠微转,脸上染上浅淡的笑意,明知故问道:“你也特别舍不得我走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