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赵凌桥其实早就有心上人,正是那姜氏的庶妹名叫姜疏。姜姒过门的时候,带了姜疏做滕妾。那姜疏手腕高明,专宠于前,且赶在姜姒之前为赵凌桥生下了长子。
淮阳侯五六岁之时,姜疏带着他回去外祖家探亲,过了一两年方才重新归家。
我寻了三个淮阳侯府放出来的老人打听过了,所言全部对得上,应该是如此没有错。”
周昭回想起此前淮阳侯对赵易舟说的话。
他说你祖父祖母是一对怨偶。
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想着,手指轻轻颤了颤,同苏长缨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此看来,淮阳侯倒是大有嫌疑。
“那霍太尉呢?”
景邑说得嘴有些干,他走到火炉边,将小桌案上先前没有喝完的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胡乱的用衣袖擦了擦。
“霍太尉乃是家中嫡子,他一共有四兄弟,长兄是庶出,次兄与他是一母同胞,都是嫡出,还有个幼弟是通房女婢所生。那次兄你们未必认得,但是他儿子你们应该认得,是霍梃。
霍家早年遭逢变故,父亲被斩首,然后一家子女眷老小离开长安回了祖宅,从此低调行事。
直到霍太尉十四岁时,方才重返人前。
他十四岁一战成名,很快便显贵人前,成了镇守一方的将军,称得上是传奇。
我按照你们说的,特意去打听过了。霍太尉的母亲也是早早的就去世了,因为重孝的缘故,霍家兄弟四人曾经在祖坟结庐而居,单独住了三年。
是以我寻了好几个人,但是没有打听到当时霍太尉是否有单独离开的情形。”
景邑说着,面带愧疚。
霍太尉他们年纪都不小了,他们孩童之时的事情离如今实在是太过久远,有很多人都找不到,事也闹不明了。
尤其是霍家不像淮阳侯久居长安,也不像陈丞相家中一人得道,便是邻居家养得鸡都号称陈氏族人,这人一多了,要打听秘密就容易了。
霍家人比陈家可少得多了,而且大部分的老人都在老家,还能跟在霍太尉身边的老人,那都是心腹,不可能对外透露主家的消息。
“我会继续打探,若是有新的消息,便来这里告知你们。”
周昭颔首,“多谢了!”
景邑咧嘴一笑,“这算得什么?我毕竟也待在廷尉寺几年,身上也打了廷尉寺的烙印,对于秘密什么的太好奇了,若是搞不清楚根本就睡不着。
说起来,从前我还帮着李淮山查过京城达官显贵们养的外室还有外室子,若你们想听脏污事,我倒是知晓不少。”
周昭嘴角抽了抽,“大可不必。”
她好好的耳朵,根本不想听那些。
她想着,同苏长缨交换了一个眼神,按照如今的情形看来,莫不是那凶手就在淮阳侯同霍太尉二人之间?
“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周昭的思绪,那边初一闻声已经打开了院门。
“将军,小周大人,有案子,有人被杀了!”
第362章 屋中鬼影
南鸢坊在长安城的一角,传闻墨家曾居于此,制出了可飞上天的木鸟,是以得了个“鸢”的名头。
这会儿已经宵禁,敲梆子的更夫有气无力的扯着破铜锣嗓子,报着时辰。
北军巡逻的脚步声已经走远。
谢允娘坐在铜镜前,拿着炭笔细细地描着眉,嘴中哼着小曲儿,画着画着,双颊绯红。
她忍不住拿起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红肿的嘴唇,娇羞地跺了跺脚,拿起梳妆匣子旁放着的绢帕,捂着嘴笑了起来。
埋头笑了好一会儿,她方才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将帕子放了回去,又重新抬眸朝着桌上的铜镜看去。
那炭笔刚抵上眉,她的手突然一抖,炭笔划出了界去,额头上一下子多出了一道黑痕。
谢允娘张着嘴,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只见那铜镜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张人脸,那张脸惨白如纸,上头还有一道又一道细密的口子,像是随时都会渗出血来。
那个人脸就在她的身后,诡异地笑。
谢允娘大叫一声,猛地回过头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她这般一喊,守在外间的女婢春灵揉着惺忪的眼睛冲了进来,“姑娘,发生何事了?”
谢允娘颤抖着手,环顾一周,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伸出手来,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无事,当时我听茶楼说那志怪异闻听多了,一入夜便胡思乱想花了眼,先前我对镜梳妆,还当身后贴着一张鬼脸呢!吓了我一跳。”